赵太后一闹腾,秦妃母子的禁足令五日就解了。
精神颇有些萎靡的四皇子,随着秦妃一同去寿宁宫谢恩。
秦妃敛衽行了一礼,满脸感激:“多谢太后娘娘为我和阿显说情。不然,我们母子两个不知要禁足到何时。”
四皇子直接跪下磕了三个头:“多谢皇祖母。”
还在“病”中的赵太后,见了秦妃母子,顿时有了精神,令宫人搀扶着自己下了床榻。细细打量秦妃母子,然后嗔责:“瞧瞧你们母子两个,这才几日,就瘦了一圈。是不是御膳房那些不长眼的,克扣你们的伙食了?”
赵太后不讲理又偏心,对乔皇后孟贵妃来说,委实不痛快。可对被偏心的秦妃母子来说,赵太后就是庇护他们母子的大树。
秦妃上前两步,握住赵太后的手低声道:“姨母误会了。御膳房每日送来的饭菜热腾腾的,丰盛又美味。只是,我一想到表哥大发雷霆的模样,就觉羞惭。”
“这些年,仰仗着姨母和表哥怜惜,我们母子才有这样的好日子。我想着,好好孝敬姨母,也绝不令表哥烦心。”
“没曾想,表哥对我心生误会,进而迁怒姨母。若因我之故,闹得天家母子失和,我真是羞愧得没脸来见姨母了。”
秦妃一边说一边流泪。
四皇子也红着眼:“皇祖母,这几日闭宫自省,孙儿也想了很多。皇祖母疼惜我,想给我长脸,这是皇祖母一片心意,我心里自是高兴的。可这桩事,确实是于礼数不和。父皇生气,是应该的,我也确实该罚。”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皇祖母可千万别因为这一桩事,就和父皇闹了隔阂。否则,孙儿真是无颜见皇祖母了。”
赵太后听得心疼不已,伸手摸了摸四皇子的头:“好孩子,这桩事是我的主意,和你有什么关系。聘礼送都送了,谁还能搬回宫不成。反正做也做了,谁也奈何不得皇祖母。”
“行了,你们母子两个都把眼泪擦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有哀家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们。”
……
秦妃留下陪伴赵太后。
四皇子擦了眼泪,便去文华殿请罪。
永嘉帝正和乔阁老等文臣商议政事。四皇子就跪在文华殿外。这一跪就是一个多时辰。
四皇子虽是庶子,自小也是锦衣玉食受着娇宠长大的,根本没吃过苦头。此时跪在明晃晃的日头下,膝盖又疼又麻,被晒得头晕目眩。
不过,他动也没敢动,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跪着。
“四弟,”一声略显惊讶的声音响起,旋即,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眼前:“你怎么跪在这儿?”
四皇子抬头:“大哥。”
出现在四皇子面前的,正是大皇子。
大皇子伸手去扶四皇子:“你在这儿跪多久了?”
四皇子低声答道:“我也不知道。应该还没到两个时辰。我今日来向父皇请罪,父皇还没消气,我在这儿跪着就是了。”
大皇子略一皱眉:“总这么跪着怎么行。你起来,我带你进文华殿。”
四皇子不肯动:“大哥想进去吧!父皇没宣召,我就跪着。”
请罪就得有个请罪的样子。
大皇子只得收回手,略一思忖说道:“那我先进去,替你说说情。”
四皇子感激地道谢:“多谢大哥。”
“自家兄弟,说这个做什么。”大皇子争强好胜,也有野心。不过,他对几个兄弟也算照拂。
大皇子进了文华殿,见到了永嘉帝,张口便为四皇子求情:“父皇,四弟在殿外跪了许久,再跪下去,怕是要昏倒了。父皇还是见一见四弟吧!”
永嘉帝瞥了大皇子一眼:“他想跪,就让他跪着。你要是心疼,就出去陪他一同跪。”
大皇子:“……”
自信满满的大皇子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再吭声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永嘉帝才令内侍宣召四皇子进殿。
四皇子一张白净清秀的脸,被日头晒得通红,额上满是汗珠。膝盖早就麻了,走起路来十分僵硬。
进了殿内,四皇子扑通一声又跪下了,连着磕了三个响头:“父皇,儿臣知错了。”
永嘉帝冷冷看着四皇子:“错在何处?”
四皇子垂着头认错:“儿子错在令父皇和皇祖母失和,错在贪心太过,错在想出风头,不顾二哥三哥的颜面。”
永嘉帝冷笑一声:“你能想明白就好。”
“你皇祖母的脾气,朕很清楚。她是偏疼你,可若没有你母妃煽风点火,没有你装乖巧可怜,她也想不出添置聘礼的主意来。”
“你皇祖母落入你们母子两个的算计里,还不自知,一味护着你们。甚至为此病了一场,和朕怄气。”
“朕不能不退让,只罚你们母子禁足五日。可朕今日告诉你,朕心里记下了这一笔。日后再有这等事,朕绝不会轻饶!”
“你们母子再胆敢算计太后的私房,朕饶不了你们!”
最后一句,说得冷气森森。
四皇子全身一颤,不敢抬头:“父皇息怒,儿子再也不敢了。”
“不敢最好。是你的,你可以拿。不是你的,你敢伸手,朕就剁了你的手!”永嘉帝憋了几日闷气,这一刻尽数而出。
四皇子被骂得狗血淋头,连连低头认错:“儿子知错了。以后儿子一定谨言慎行,在皇祖母面前绝不会胡言乱语。”
“还有,你二哥三哥那里,你自己去向他们认错道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