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文华殿里,也是一片冷肃。
永嘉帝神色沉凝,龙目中闪着怒意。
乔皇后也在,脸上的愤怒犹胜过永嘉帝。
今天本来是个好日子。侄女乔婉出嫁,乔府大办喜事。乔皇后心中喜悦之情,无需细述。没曾想,还没高兴多久,就听到了陆明玉遇刺的噩耗!
乔皇后气得连午膳都吃不下,当即来了文华殿。
永嘉帝比乔皇后还要早一线知道此事,心中同样震怒。
堂堂皇子妃,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行刺,这简直是对天家的挑衅!更何况,陆明玉如今怀着身孕,金娇玉贵。便是动了胎气,也令人震怒。
陆明玉为了安心养胎,一直在娘家住着,没有回皇子府。这等事,半点不合规矩。
乔皇后默许了此事,永嘉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其实,心里未尝没有想过,这个儿媳主意太大,怀了身孕连皇子府也住不得了。难道皇子府是龙潭虎穴会吃人不成!
事实证明,确实有人不怀好意!要设局杀了陆明玉和肚中的孩子!
到底是谁?!
“父皇,”李景进了文华殿便跪下了:“今日小玉差点命丧刺客之手。两个刺客皆是死士,手中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匕首。为了刺杀小玉,整整埋伏了一个月之久。”
“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将这个居心叵测的恶毒之人找出来,严惩不贷!”
说完,磕了三个响头。抬头时,额头已红了一片。
乔皇后心疼不已,走上前要扶起儿子。
李景动也不动,维持着跪下的姿势,低声又坚定地说道:“儿臣请父皇做主,还儿臣和小玉一个公道!”
乔皇后听出了些什么,伸出的右手顿在空中,面色悄然泛白。
永嘉帝神色有些复杂,定定地看着李景,没有说话。
李景也没再出声,沉默着和永嘉帝四目相对。
父子两人以目光无声地对峙了许久。
乔皇后深呼吸口气,缩回手,跪在李景身侧:“臣妾请皇上彻查此事。不管幕后之人是谁,绝不姑息!”
是啊,有这个能耐又有胆量冲陆明玉动手的人,宫中内外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个。
要抓出幕后主谋,就得看永嘉帝肯不肯伤筋动骨了。
乔皇后这一跪,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永嘉帝看着跪在一处的正妻嫡子,想到差一点丧命的儿媳和未出世的皇孙,眼里闪过一抹决绝,张口道:“你们先起身,此事交给朕。朕必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刘公公便神色匆匆地进来了:“启禀皇上,荥阳王在殿外求见。”
陆临这么快就来了!
乔皇后目中闪过一丝喜色,李景精神一振。
永嘉帝也是一惊,心里涌过心虚和无法言喻的愧疚。下意识地想拖延一时半刻:“朕和皇后二皇子说话,请荥阳王稍候片刻。”
就在此时,一个快速有力的脚步声冲进了殿内。
守着文华殿殿门的两个内侍,苦着脸追了进来,跪下请罪:“荥阳王执意要进殿,奴才们想拦也拦不住,请皇上饶命!”
……
冲进文华殿的,正是荥阳王陆临!
陆临含怒而来,没了平日的随和,一张俊脸布满寒霜。
身为臣子,不等天子宣召就冲进文华殿,这是不敬天子。较真起来,便是大不敬之罪。
可此时此刻,君臣四目对视,心虚不安的人却是永嘉帝。
儿媳刚遇过心狠手辣的刺客,十之**是祸起萧墙。永嘉帝现在最不愿见的人,就是陆临了,哪里还直得起腰杆斥责。
“臣见过皇上,”陆临在盛怒之下,也没忘了礼数,先抱拳行礼。
永嘉帝从龙椅上起身,亲自走到陆临面前,伸手虚扶了一把:“荥阳王快些请起。”
陆临没有起身,继续躬身赔罪:“臣痛惜爱女,心如油煎,等不及皇上宣召,就闯进了文华殿。犯下大不敬之罪,请皇上原谅!”
永嘉帝叹了一声:“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这般。朕知道你心里有气,朕知道有人行刺陆氏,也同样恼火。”
“是朕对不住你。当日你许婚的时候,朕向你承诺过,不管到了何时,都会待陆氏如女儿一般。凡事都为她撑腰。”
“朕说到却没做到。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敢持着匕首行凶!万幸陆氏没有损伤,否则,朕还有何脸面见你。”
最后那一句,稍稍透露了永嘉帝的真实想法。
是啊,陆明玉到底没事,追查到底是一定的,不过,也不必再闹出太大动静来。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最重颜面体面的天家皇室?
李景心里的火苗,蹭地燃了起来。
他抬头就要说话,却见岳父陆临收敛怒容,跪了下来:“臣进宫求见皇上,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万幸安然无事,喝几日安胎药便可。既然她没事了,臣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永嘉帝:“……”
别说永嘉帝,就连乔皇后也惊住了。
倒是李景,在瞬间就揣摩出了岳父这一举动的深意,心里不由得道一声好!
好一记以退为进!
果然,就见陆临低声说了下去:“家和万事兴,家丑不可外扬。臣也有六个儿女,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的为难之处,臣都懂。”
“这里没有外人。臣说句不知进退的话。臣的女婿是嫡出的皇子,身份贵重。小玉是二皇子妃,怀着身孕,一旦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