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玉看着殷勤又热络的东平郡王妃,扯了扯嘴角:“五妹尚且年少,当不得郡王妃如此盛赞。我代五妹谢过郡王妃。”
东平郡王是永嘉帝的堂弟,永嘉帝坐了龙椅后,令东平郡王做了宗人府宗正,掌管一众皇室宗亲。在宗亲里,东平郡王也是实权派人物了。
妻以夫贵。东平郡王妃也跟着水涨船高,在宫中内外都颇有体面。
从辈分而论,陆明玉应该随李景称呼东平郡王妃一声婶娘。
这一声郡王妃一出口,顿时显出了几分生疏淡漠。
东平郡王妃对陆明玉的冷淡视若未见,依旧笑得殷切:“陆家的女儿,个个出众,瞧瞧太子妃娘娘就知道了。”
陆明玉瞥了满脸笑意的东平郡王妃一眼,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多谢郡王妃夸赞。”
东平郡王妃:“……”
算了,她还是先闭嘴吧!
陆明玉眸光微闪,心里冷哼一声。
前世,陆明月嫁给了东平郡王世子李晏。
小夫妻两个感情一直不错。奈何东平郡王是个势利眼,心思又活络。见她这个陆皇后失势,立刻站到了新帝那一边。
东平郡王妃也处处捧着苏太后,对儿媳陆明月时常进宫探望皇后的行为十分不满,数落过多回。
陆明月是个犟脾气,不管婆婆如何刁难刻薄,硬是咽了下来,照旧进宫不误。
亏得李晏心疼媳妇,每次都挺身而出,护着陆明月。
只是,做婆婆的要为难儿媳,多的是法子。李晏要当差,也不能日日待在后宅。陆明月着实吃了不少暗亏。
陆明玉对着东平郡王妃,焉能有好脸色?
太子妃的态度如此明显,在场的诰命女眷们既不聋也不瞎,很快就窥出不对劲来。当着众人的面不便讨论,最多彼此使个眼色。
瞧瞧,东平郡王妃拍马屁生生拍到了马腿上!
……
宫宴散后,东平郡王妃笑着向太子妃辞别,然后笑吟吟地离宫回府。
等回到郡王府,东平郡王妃脸上撑了半日的笑容陡然垮了,坐着生了好大功夫的闷气。
待东平郡王回府,东平郡王妃气冲冲地说道:“我今天在宫里丢了好大的人!你半点不知道吗?怎么还喝得下去?”
东平郡王喝了不少酒,头晕乎乎的,闻言翻了个白眼:“好端端的,谁敢让你受气!”
这倒不是东平郡王自恃过高。以东平郡王妃的身份入宫,便是乔皇后,对东平郡王妃也颇为客气礼遇。
谁有这个胆量来惹她?
东平郡王妃咬牙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出身将门盛气凌人的陆氏!”
东平郡王一皱眉,酒意顿时醒了一半:“你怎么会和太子妃对上?”
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只看孟妃母子眼下的处境,谁在招惹陆明玉之前,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东平郡王妃满脸晦气:“我哪里敢惹她。今日陆五姑娘进宫,我见她年少貌美聪慧,和我们的阿晏正合宜,便张口夸了陆五姑娘几句。”
“谁曾想,太子妃不冷不热的,就差没当着众人的面让我闭嘴了。”
东平郡王倒是松了口气,瞪了一眼过去:“阿晏才十三岁,那个陆五姑娘,也不过是个小姑娘。你当着众人的面夸赞陆五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当谁听不出来?太子妃给你个没脸,也是应该的。”
“要结亲,就私下里打探陆家的口风,找官媒登门提亲。这等唐突冒失的事,以后万万不可。”
告状不成,反被教训了一通。
东平郡王妃心里愈发委屈,声音倒是低了下来:“我也是一时意动,随口说了几句。哪里就唐突冒失了。分明是太子妃看我不顺眼,故意给我没脸。”
东平郡王不耐地说道:“你也知道那是太子妃啊!她给你没脸,你能怎么样?她连太后的脸面都敢下,更别说区区一个郡王妃了。”
“惹不起,以后你就离她远一点。见了她少说几句不就成了。”
东平郡王妃:“……”
东平郡王妃心里憋着一肚子闷气,挤出一句:“那陆五姑娘呢?这门亲事,结是不结?”
东平郡王思忖片刻说道:“这事暂且不急。过个一两年再说。你暗中留意陆五姑娘,如果真的中意了,我亲自去和荥阳王求娶。”
……
椒房殿内。
众诰命一一离去,然后,宫妃们也告退了。
很快,便只剩乔皇后慧安公主和陆明玉三人。
慧安公主快人快语,笑着说道:“二弟妹今日真是威风,张口就给东平郡王妃一个没脸。”
东平郡王是个墙头草,擅长左右逢源。
东平郡王妃更是势利,一进宫就去寿宁宫奉承,去孟妃母子处走动也多,来椒房殿请安的次数当然也不少,礼数是做足了。不过,和乔皇后母子三个不算亲近。
慧安公主早看东平郡王妃不顺眼,今天陆明玉的举动,颇令人解气。
乔皇后比慧安公主细心敏锐得多,深深看了陆明玉一眼:“你不愿陆氏和东平郡王府结亲?”
陆明玉挑了挑眉:“结不结亲,都是以后的事。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轻狂的做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赞五妹,就差没将相中五妹为儿媳几个字写脸上了。她当陆家姑娘嫁不出去了,任她挑拣不成!”
慧安公主立刻点头赞成:“说得没错,要结亲就得有求娶的诚意。这样确实太过冒失。”
乔皇后就事论事,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