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绮云低声禀报:“……五皇子殿下昏倒之后,被送回了寝宫。皇后娘娘宣了太医前去为五殿下看诊。”
陆明玉略一点头,吩咐道:“以后令人盯着五皇子,如果有异动,立刻令人来送信。”
绮云神色沉凝地应下。
苏妃做了这等歹毒之事,死有应得。不过,对五皇子来说,太子妃就是他的杀母仇人,定会记恨于心。
太子妃不惧任何报复。珝哥儿瑄姐儿都还小,众人得不错眼地盯着才行。
还有三皇子李昊……
绮云犹豫片刻,到底还是低声提醒:“苏妃一死,娘娘就和三皇子五皇子结下了死仇。五皇子年少蠢钝,不足为虑。三皇子却不能小觑。”
提起李昊,陆明玉的面色微凉,语气更凉:“放心,我心中有数。”
等李昊知道苏妃死在她手中,会是什么反应?
不用深想,也能猜到。
或许,他对她有一些愧疚之情。不过,苏妃一死,再深的愧疚,也敌不过杀母之仇。以李昊的性情脾气,一定会向她寻仇。
她等着!
绮云看着陆明玉沉凝近乎漠然的脸色,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所有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苏妃对珝哥儿动手,陆明玉绝不能容。不管李昊会是什么反应,苏妃都难逃一死。
等李昊归京,宫中必有波澜。
一个宫人轻声来禀报:“启禀娘娘,两位小殿下都醒了,正闹着要娘娘呢!”
陆明玉所有的思绪顿时不翼而飞,笑着起身:“我这就过去。”
绮云忙提醒:“娘娘胳膊上的伤没好,不宜用力,娘娘可得小心一些。”
“知道了,”陆明玉笑着打趣:“整日啰嗦絮叨,我耳朵都快磨出茧来了。等我哪天听烦了,就送你回府去。”
一旁的宫人低声窃笑,心里抑制不住的阵阵羡慕。
太子妃娘娘刚硬凌厉,人人敬畏。在东宫里伺候的宫人们,都提着几分小心,平日在娘娘面前不敢随意说话。唯一的例外,就是绮云了。
这样的言笑无忌,也只有对着绮云才有。
绮云抿唇笑了起来:“奴婢也不想多嘴啰嗦,是娘娘自己太过轻忽随意。昨天陪着两位小殿下的时候,左手时常用力,这可不利于养伤……”
果然又絮叨起来。
陆明玉揉了揉额头,做出一个头痛难耐投降求饶的表情。再次逗笑了众人。
……
李昌出了东宫就去椒房殿诘问乔皇后,之后昏厥被送回寝宫,不知多少人亲眼目睹。苏妃的死讯,不必刻意宣扬,也传了开来。
孟妃得了消息后,冷笑了几声:“瞧瞧这宫里,已经快成陆氏的天下了。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太子妃!皇上的嫔妃,说杀就杀了!”
“等将来,陆氏坐了凤椅,岂不是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坐在一旁的大皇子妃,默然不语。
孟妃发了一通牢骚,一转眼见儿媳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出来:“你是哑巴了不成,坐这儿连句话都没有。”
大皇子妃抬起头,轻声应了一句:“连母妃都无可奈何,儿媳又能做什么说什么?”
孟妃:“……”
孟妃被堵得一口气上不来,怒目相视。
大皇子妃的胆量倒是比从前大多了,平静地回视:“儿媳知道,母妃心里不痛快。不过,形势比人强,儿媳要低头,也请母妃息了好强的心,学着低头过日子吧!”
孟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伸手指着大皇子妃:“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
大皇子妃被孟妃指着鼻子,神色依然镇定:“儿媳说错了吗?大殿下一条腿废了,日后最好的结果,就是得父皇怜悯,指一块富庶的藩地,早日就藩,能有一生的平安富贵,也就是了。”
“难道,母妃还奢望着大殿下能抢过储君之位,做大魏太子吗?”
“儿媳已经想通了,母妃还没想通吗?母妃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孟妃脸色忽红忽白,手指颤个不停,你了半天,最后挤出几个字:“滚!立刻滚!”
大皇子妃站起身,退后两步,行礼告退:“儿媳不打扰母妃,这就告退。”
大皇子妃迈步走出延禧宫,身后传来嘭地一声闷响。
这是孟妃气急之下踹翻了凳子的声响。
大皇子妃脚步未停,嘴角扯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孟妃已经年老色衰,失了宠爱,儿子也靠不住了。这等时候,就该学着夹着尾巴低头做人才是。
苏妃的死,就是一记警钟!孟妃也该警醒了!
……
赵太后知道后,只哼了一声:“早该处死这个贱~婢了!”
锦衣玉食地养着,竟还对皇孙生出歹心,活该被千刀万剐才对。
秦妃的心情就复杂多了。
她一直瞧不上以色侍人的苏妃,平日里没少奚落嘲讽。可苏妃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东宫,却令她霍然心凉,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太后娘娘,臣妾说几句不该说的话。”秦妃低声叹道:“苏妃是该死,不过,她到底是皇上的妃子,生养了三皇子五皇子。就是犯下大错,也该等着皇上回来,由皇上亲自处置问罪。”
“陆明玉身为太子妃,亲手赐死苏妃,也太过狠辣无情了。”
“今日是苏妃,他日不知还会有谁呢!”
赵太后瞥了秦妃一眼:“皇后心慈手软,太子妃手段不狠辣一点,怎么镇得住后宫。以哀家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