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卿没搭理离开。
朱平却慌了。
顾卿卿记仇,爱坑人,她不会偷偷对母亲做了什么吧?
不等陈深招呼,朱平冲进了治疗室。
“你母亲还没醒,别吵她,休息对她很重要!”
朱平东摸摸,西看看,确定母亲好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李秀英醒过来。
从未有过的轻松感让她半天没回过神。
“妈,你感觉怎么样?”
自从生病,除了身体上的疼痛,还有长期无法缓解的失眠,这还是她头一回睡得如此安稳踏实。
“我很好。”她说。
朱平更安心了,这是母亲生病以来第一次说出这三个字。
在黑暗中摸索了数年,仿佛终于看到了曙光,朱平眼眶突地红了。他撇开头,使劲将情绪压了压。
朱母伸出手,摸上他脑袋,“这些年辛苦你了。”
朱平没忍住,眼泪啪嗒就落了下来。
“妈我去给你倒水。”
朱母看着儿子“逃开”的背影,脸上是宽慰的笑。
经过一次手术,一次术后治疗,朱平清楚感觉到母亲身体的好转。
翌日中午,朱平备了一份厚礼。
他知道大佬不爱这些人情世故,但满腔感激之情,他必须表达一下。
治疗室旁边有一个准备室,那是消毒杀菌,更换衣服的地方。
他捧着礼物,恭敬又忐忑地等在准备室,终于,门开了。
朱平九十度鞠躬,双手将礼物捧上,“医生,谢谢您为我母亲治病!”
他这辈子可能都没说过如此虔诚的话。
空气很安静,他弓着身子,只看到大佬的脚很小,白大褂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中校服,还特么是女式短裙。
朱平猛地抬头。
“顾卿卿!”
一刹那,他听见了三观碎裂的声音。
顾卿卿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朱平感觉全身汗毛都炸了起来,但他觉得,自己的三观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你在这里做什么?”小心试探。
“看病。”
又是不咸不淡两个字。
看病,有两种意思,一种是医生看病,一种是病人看病,朱平觉得,就顾卿卿这不学无术,品行低劣的样子,怎么样也不能是前者。
他刚试图用理智将自己的三观重塑,陈深也过来了。
“小祖宗,这个药怎么吃?”
顾卿卿:“一天一次,病人现在虚不受补,不能按平常人的量来。”
陈深:“好!”
帝国大学的双料博士,乖巧得犹如一个二十四孝助手。
朱平脸色苍白,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顾卿卿收起白大褂,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校服,这才看到他手里还捧着的礼物。
“你不要以为我们是同学我就会给你打折。”视线落在礼物上,“我不会给你开后门。”
说罢又走了。
朱平在风中凌乱了足有半个小时才反应过来。
槽!
谁要你打折了!
谁想你开后门了?
我朱平是那种人吗?
呃,不对,顾卿卿是大佬……
槽!
朱母醒过来,朱平焦急地握住她的手,“妈,我们去医院检查检查!现在就去!”
正要出门的陈深就回头淡淡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翌日,顾卿卿等到十二点半,也没见李秀英过来。
陈深都有点心虚:“也许……堵车了。”
让小祖宗治疗李秀英是他提出来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病人要反悔。若不是师父的人情面子在那里摆着,这个病人他也不想管了。
小祖宗冷淡视线扫过来,陈深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这边她正想脱下白大褂,朱平却姗姗来迟。
将母亲送进治疗室,少年黑沉着脸说:“我想看看你是怎么帮我妈治病的!”
顾卿卿:“呵。”
朱平:???
她没拒绝,他就当她答应了。
李秀英是血液病,对环境要求更高一些,朱平进去也消了毒,隔了两米远看着顾卿卿将针一针一针扎进母亲的身体。
他既看不懂人体穴位,也看不懂手法,但能看出顾卿卿的态度很严肃认真,每一针都不是随随便便下的,甚至因为太过凝神费心,不到半小时,她额头还有薄汗弥出。
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这一刻他终于有点相信了她的身份。
等治疗结束,他僵着脸皮蹭过去,“你跟谁学的?你不是孤儿吗?孤儿院应该不会教这个,你是不是继承了哪个大师的传承?你无依无靠的,他真的会将传承教给你个外人?中医不都讲究经验资历吗?你年纪这么小,你确定自己真的学到了精髓?”
问题犹如决堤的洪流倾泻而出。
朱平为顾卿卿会医术这件事脑补了很多理由,这是他唯一觉得合理的。
能让帝都的某位高人将她当做大佬,必定是因为她传承了一门了不得的医术,但既然了不得,人家凭什么传给她一个孤儿,说不定他们都被人给骗了呢?
“一个问题两千块。”顾卿卿摊开手。
朱平:……
就这样?
绝对不能是什么大佬啊!
“我的钱都给你当治疗费了……”
顾卿卿:“那就别在我面前瞎bb。”
朱平:槽!
换下衣服,顾卿卿并没有离开校医室,而是进了最里面一间治疗室。
朱平愣了一下,“她还有其他病人?”
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