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赶的张春桃,一边走,一边琢磨着那几个书生带来的消息,新来的县太爷要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是彻查商贩被劫掠一事。
只恨她穿越过来的时间太短,原身一个乡下丫头,更是完全接触不到这方面的消息。
不过想想今天去吴家湾,那个婆娘透露的消息,说是吴富贵最近好一段时日没去看马大妮了。
若是大胆设想一下,这吴富贵这么长时间没去找马大妮,是因为县太爷要彻查商贩劫掠事件呢?
毕竟吴富贵是保长,负责的就是本地乡镇的安全。还有缉拿要犯,通查可疑人员的责任。
所以吴富贵最近很忙,大概率因为要完成县太爷交代下来的任务。
再回想一下那书生说的,这几年偶有商贩被劫掠,那就是这劫掠事件发生了好几年,上一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放任了。
若真是这新的县太爷要追究责任的话,这些保长一个都跑不了。
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张春桃眼睛一亮。
只可惜她没门路,不好打听这种消息。
认识的人中,也无人能帮这个忙。
数来数去,也只能找贺岩了,得拜托他去打听一下这其中有没有别的门道。
若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吴富贵给拉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正想着,听到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赶上来。
张春桃一边让到了一边,一边回头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正念叨贺岩呢,这后头匆忙赶路的,不是贺岩是谁?
忍不住冲贺岩挥挥手:“贺大哥?”
贺岩楞了一下,停住脚步打量了一下张春桃,尤其是在张春桃脸上的瘊子,还有手上的胎记上盯了半日,才不确定的道:“张姑娘?”
张春桃看着贺岩的眼神,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还带着那么大一个瘊子呢,不好意思的一笑,转过身,将那大瘊子给抠了下来。
再转过身来,贺岩忍不住眼神里就多了些什么,惊讶的问:“张姑娘,你这是易容术?”
张春桃一时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跟贺岩解释这亚洲四大神术之一的化妆术,她这算啥?她以前活着的那个时代,那些美妆博主出神入化的化妆术那才叫易容术。
她这点手艺,也不过是取巧罢了。不过是仗着如今这个时代的人,没见过这样的化妆术,而且她利用了人的视觉效果和心理作用罢了。
想了想,含糊解释了一句:“这叫化妆术,算是易容术的一种吧。”
不想再让贺岩就这个问题问下去,索性岔开话题:“贺大哥这也是去镇上了?”
贺岩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道:“昨日听你说了后,我今天寻几个朋友打听了一下消息。”
说到消息,张春桃忙道:“我今天在镇上也听到一个消息——”
说着,将从几个书生哪里听来的消息一一都说与了贺岩听,最后忍不住问:“那商贩被劫掠的事情,贺大哥可有听说过?”
贺岩眼神一动,他今天去寻了几个消息灵通的朋友,才隐约听说了一点,没想到张春桃居然机缘巧合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听她相问,倒是也没瞒着,只细细道来。
从两三年前起,就偶有那些小山货贩子在去县城的途中,被劫匪抢走货物打劫一空的事情发生。
那些小山货贩子本就本钱不多,大部分都是全部家当来收购货物,打算赚上一笔的。
这遭遇了抢劫,虽然性命保住了,可货物没了,那也就倾家荡产了。
好几个小山货贩子走投无路,抱着最后的希望去衙门报案,指望衙门能找到劫匪,将货物找回来。
他们天天守在衙门口,从希望守到绝望。
心性有韧劲的,到最后放弃了,然后远赴他乡,求条活路。
那些过不去心里的坎,又被追债的,自觉无颜见人,就寻了死路。
其实石桥镇里从去年暗地里就有人在传言,这些劫匪,只怕就和那些二流子有关,不过事关重大,大家也不敢乱说,怕遭报复,都只背地里嘀咕几句。
这次新上任的县太爷发话,下头这些保长们,如今都焦头烂额呢。
所以二狗子那事,吴富贵这段时日是没空管了。
张春桃心头一跳,贺岩打听到的这个消息,更有价值。
若是操作得当,是不是能将二狗子和吴富贵一网打尽?
想了想,虽然是在山道上,前后无人,张春桃还是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虽然有些不太光明,可二狗子此人仗着吴富贵为恶乡里多年,真要是被抓起来,也是罪有应得。
贺岩比起张春桃来,更知道二狗子和吴富贵做得恶事,让他们下牢狱也是一点都不冤枉。
再者,为了他自己的安全来说,吴富贵这人能被拉下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沉默半晌后,贺岩点了点头,算是和张春桃就这个问题达成了一致。
不过他还是没忍住叮嘱了一句:“张姑娘,虽然你化妆了,可这段时日还是少到镇上来的好,万一被人发现了——”
本来是说正经事,可话说到一半,他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张春桃跟他本是并肩一起走着说话,自然都听到了。
贺岩剩下的话就说不出口了,胡子虽然挡住了他的脸,可通红的耳朵尖还是出卖了他。
张春桃忍着笑,将先前买的打算当作晚饭的肉包子拿出来,这肉包子都用牛皮纸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