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峥这个问题问出了大部分人的疑惑,几乎所有衍一剑宗、百花谷弟子全都竖起耳朵,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岳峥,你有所不知…”邱忠福开口了,“两年前…”
“两年前,苗阿根明明把他女儿苗群群许配给我,最后却变卦了!”竺楷接过话茬说道。
“姓苗的一家说:要娶苗群群,可以啊,至少要在甬河镇购置一套新宅子,像我家那样的老房子,不行。”
“我事后才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让我知难而退,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我与苗群群婚事凉了之后,他们明明收了我家的彩礼,却谎称没有,由于没有真凭实据,邱镇长、县令大人也没有办法。”
“这笔彩礼钱大部分是我爹去世前留的,加上后来我和我娘省吃俭与积攒下来,就是用来给我讨媳妇。”
“可是最后我人财两空,我娘去闹,反而被气得吐血,大病不起,一命呜呼…”
竺楷说到这里,满脸哀伤,随后哀伤消失不见,脸上爬满了狰狞,死死盯着吐过血的苗阿根。
大家都沉浸在竺楷的故事里,没有人出声打断他的话,就算想发表什么话也是低声讨论。
只听竺楷继续说道:
“后来我想去讨个公道,结果反而被打,还被苗阿根伤到了要害,以致我不举,就算未来我能娶到媳妇,亦是断子绝孙的局面…这是每一个男人耻辱,我不曾对外说过。”
“当然,今天报了大仇,我也无所谓了,说了便说了。”
“作为一个残缺的男人,活着,毫无意义,各位爷们都懂吧…支撑我活到今天的,便只有仇恨…我无法修炼,身体又孱弱,唯一派得上用场的也就只有脑子以及三寸不烂之舌了。”
“苗阿根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有余辜…落到今天这般地步,都是报应。”
竺楷说到这里,望着苟延残喘的苗阿根,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
岳峥观察了下邱忠福、窦县令以及围观群众的表情,就知道竺楷说的十有**是真的。
彩礼…钱…新宅子…房价…耍赖…逼死书生的老母亲…岳峥忽然一个激灵:这特么跟老子拼命加班敲代码赚钱、老爸老妈省吃俭用,何其相像?
还不是为了帮我娶媳妇?
抛开那些富贵人家不说,单说寻常百姓:以前爷爷奶奶结婚的时候,只要半斗米;父母那一代,结婚需要半头猪;老子这一代结婚,要父母半条命。
在这个能修仙的地方,凡人结个婚,依旧是那么的残酷…
“姓苗的,想不到你这样的人,老子看走眼了啊,之前还以为你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遭遇了不幸…”岳峥盯着苗阿根咬牙切齿道。
“没想到你不过是一个欺软怕硬之徒!只能欺负一下那些比你弱小的孤儿寡母。”
“你不肯把女儿嫁出去也就算了,结果连钱也不还,气死人家的母亲、还打残了人家,使其不能人道…人家又没对你妻女做出qín_shòu之事,你行啊你。”
“ui!”岳峥朝着苗阿根吐了口痰。
当然,他刻意控制了力道,没把痰吐到苗阿根身上。
这会儿他周遭灵力波动十分强烈,几乎是生生忍住了释放法术的冲动,左顺德、窦云鹤等人都十分疑惑:这家伙怎么会突然这么激动,难道因为竺楷的事情引起这家伙的共鸣了…
苗阿根接二连三的遭受打击,现在又看到“原本站在他一边、对他呵护有加”的岳峥,一下子变得对他恨之入骨,颇具众叛亲离的感觉。
他当即又吐了口血,两眼翻白腿一蹬,死了。
“哈哈哈!”竺楷望着苗阿根尸体手舞足蹈,“苗阿根一家都死光了!大家快看,这老头被气死的模样,像不像我娘当年被他们气死的样子?哈哈哈…”
竺楷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附近不少大妈大伯一边哀叹“作孽啊”,一边也开始抹眼泪。
似乎是说了这么多话,竺楷口渴,解下了悬在腰间的一个葫芦,打开来猛灌了几口,由于喝得很急,他还咳嗽了两声。
他对岳峥作揖:“多谢这位小兄弟,还差点连累你…让你被当成真凶浸猪笼。”
岳峥摸摸鼻子,没有说话,眼中有些复杂。
竺楷又对邱忠福以及周围的镇民作揖:“多谢各位乡亲对我家的接济,特别是那些刻意给我介绍一些非体力劳动的活…没有你们,我可能连我娘亲都无力安葬…”
他没有感谢窦云鹤,显然对县令当初没处理好彩礼纠纷而耿耿于怀。
邱忠福忍不住说道:“竺楷,我怎么感觉你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告别…”
竺楷点点头,晃了晃手中的葫芦:“这一辈子,我已经废了,没有任何希望,我连毒药都买不起,这是我自己从镇子外面找来的毒草,配制而成。”
“且慢!你何必寻死呢…”左顺德急忙上前,抓起竺楷的手腕,摸完脉象,顿时摇了摇头,“晚了,毒性已经扩散至五脏六腑…”
竺楷自嘲般的笑了笑:“若是我能轻易弄到无色无味的剧毒,老早毒死苗阿根一家了,何必大费周章?可惜我只能鼓捣这种刺鼻的、特征明显的低劣货色,被闻到就能识别出来…”
在他说话间,嘴角渐渐多出来一抹血迹。
那血的颜色不是红的,而是黑的。
他用袖子擦了擦:“我说过,支撑我活下去的,便是报仇!如今大仇已报,我一心求死!这一生,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