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阴影地笼罩下,窦云鹤不禁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动摇。
不过他也就动摇了那么一下,心中也就那么后悔了一下,眼神重新坚定了起来:我不后悔!
老子就想当一个好官咋滴啦?
若是做不到爱民如子,我老早跟那些作风不良的官员一起…同流合污了。
别的修士、别的官员,人家怎么活是人家的意思,我窦云鹤也改变不了他们的思想,我也只能做好我自己的分内之事!
至于镇海道人么…
让我对上这么一个修为高强的邪修,我也没办法,或许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回过头来再想想,我轮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不是当好官的代价,而是我太弱了啊!
若是我的修为能达到五品中期、五品后期…单单是靠我一个人就能对付镇海道人。
哪怕是我能达到五品初期,至少能与镇海道人斗个旗鼓相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全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弱小,就是原罪啊…
窦云鹤默默地想着。
他这一副“仿佛已经认命的样子”落入镇海道人眼中,镇海道人显得非常满意,不由感叹道:
“啧,你真是一个好人呐,哪怕是豁出性命、以身饲虎也要保全老百姓的安危。”
“说实话,站在那些蝼蚁的角度来讲: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好官不多,死一个就少一个,着实可惜。”
“但是没办法,你今天必须得死,还得必须死在我手里,并且被我抽干精气神,会死得很不体面,所以,得委屈你一下了。”
“还有啊,你为了保护那些平民不被我所杀、心甘情愿地被我抓住,结果那些蝼蚁非但不承你的情,反而躲在远处叽叽歪歪、讨论你是不是绿了岳峥——这还真他娘的讽刺啊。”
“你看看你,你在乎他们的性命,他们却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连一丁点营救你的意思都没有!”
“你说,这等恶心、低劣的平民,救他们作甚?让他们死了岂不是更好?反正跟路边野草差不多,割了一大片,总会再长出来的。”
“喂,姓窦的,贫道正好好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在听?窦大人?窦太守?装聋作哑是吧?”
“算了,反正也快了,附近总算多了一些观众。”
镇海道人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四周。
除去估算那些看热闹的人数之外,他隐隐有警惕的意味在里面:提防有高手混在人群中。
对于镇海道人刚才的那一番叽叽歪歪、长篇大论,窦云鹤冷笑不已,忍不住出言讥讽:
“道之大者,为国为民!你懂吗?这话出自岳峥之口,想必以你这等漠视生命、自私自利、狼心狗肺之徒…是永远不会理解的。”
他顿了顿,继续哂笑道:
“本官死了,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你,你还真以为自己很安全、活得很逍遥自在么?你想多了,你那些栽赃嫁祸的手段,在岳峥眼中,不过是三岁小儿搓泥丸子罢了。”
“窦大人,你现在也只能嘴巴上过过瘾——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该上路了。”镇海道人说完,抬起右手抓向窦云鹤的头顶。
也不知道此事他是心中有些怕了,还是周围观众足够了,亦或是两者皆有之…总之,具体是不是怕了,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镇海道人双眼发出淡淡的、妖异的红光。
窦云鹤立马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和力气被剥离出去了,他本能地想反抗、打断这种难受的感觉,但是目光触及周围那些平民,他又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他很清楚反抗的结果是什么。
正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镇海道人满脸享受的这会儿…
镇海道人和窦云鹤的余光注意到: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
下一刻,尖啸声响起,一把匕首以奔雷之势直取镇海道人的面门。
镇海道人瞳孔猛然一缩,识得厉害,迅速从窦云鹤头上收回右手,左手一起,用手掌夹住了匕首。
这还没完。
他感觉到双手上一股大力传来,于是保持着“手掌夹匕首”的姿势,“蹭蹭蹭”连退好几步,踩碎了好多瓦片,这才把那股力道卸掉。
窦云鹤瞅准机会,面朝镇海道人隔空拍出两掌,同时身形暴退。
镇海道人怎会让煮熟的鸭子就这样轻易跑掉呢?
他这会儿没工夫去管匕首的主人是谁,冷哼一声,轻易化解了窦云鹤拍出来的掌劲。
同时他运起灵力,双手泛起火光,悉数灌入匕首中。
而后双手错位,直接将那把双掌夹住的匕首搓了一下,令刀尖朝向窦云鹤,右手在匕首柄端一拍。
这把匕首陡然加速,直取窦云鹤。
窦云鹤屏息凝神,不敢硬接,向侧边一闪,试图躲开匕首。
事实上,他足够小心,也已经成功了,但是镇海道人明显算到了这一点——匕首掠过窦云鹤身边时,忽然绽放出明亮的火光,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轰!”
好在镇海道人仓促之间,灌注进匕首的火焰不是很多,所以此次爆炸没有要了窦云鹤的命。
不如过饶是如此,窦云鹤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鲜血狂喷,差点踩塌屋顶,踉跄了好几下,非常勉强地站稳。
至于那把匕首爆炸的地方,已经将屋顶炸出了一个大洞。
镇海道人没有继续动手,因为窦云鹤身边已经多出了三个人:一男二女,赫然正是岳峥、洛雨琴、慕容沁眉。
刚才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