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顺德听着弟子们的议论声,不禁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原本查找凶手的范围是整个宝壮村,现在范围一下子缩小了,缩小到‘在五个人里面找’,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突破。”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也仅此而已了,后面的线索全无,没有什么可以甄别、证实凶手的有利证据。”
“要不要尝试着从银元宝入手?毕竟凶手是冲着这玩意儿去的。”洛雨琴有些想当然地说道。
岳峥瞥了她一眼,当场否定:“恐怕不行…”
“凶手很聪明,没去动郭二瑛身上的衣服,也没去拿她手腕上的镯子,仅仅是拿了三个银元宝…”
“因为镯子这种东西拿去典当的话,终究会留下蛛丝马迹,而银元宝就不同了,这是广泛流通的货币,只要拿到镇子里、县城里用,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我们找银元宝,上哪找去,只怕凶手在三年前就用掉了,谁会傻乎乎的藏在家等我们去扒出来啊!”
岳峥说到这里,心中还不忘吐槽:这里的银元宝又不像纸币,上面印着一串号码,估计在一个银元宝上印几个字就已经很不错了…
洛雨琴见自己的提议被岳峥用长篇大论给否定了,气得她锤了一下岳峥,撅起圆润的小嘴:“哼。”
……
这天夜里,雨下得很大,仿佛老天爷也在哭泣。
整个宝壮村的人在雨幕中沉睡,唯有纳兰浩峰一人,一夜没合眼,在家中枯坐了整个晚上。
他满脑子都是郭二瑛的容颜与曾经的点点滴滴,挥之不去…
第二天一大早,罗鸿的女儿罗翠兰,拎着一个篮子出现在罗家大院门口。
恰好邹彤刚洗完脸,打了声招呼:“翠兰婶,这么早来找村长啊?”
“不,我是来找你们的!看望我爹是顺带着的事情…”罗翠兰表情很是严肃认真,“我回来是想提供关于杀害郭二瑛凶手的线索,你们昨天发现尸体的事情已经传到镇里了…”
邹彤一听到“凶手”、“线索”两个词语,立马去叫师父。
很快,左顺德与百花谷弟子聚集在里大院中,岳峥和洛雨琴也打着哈欠出来了,窦云鹤与捕快们昨天回去了,所以大家自然看不到他们的人影。
尽管窦县令不在,罗翠兰也不觉得扑了个空,告诉岳峥、左顺德也是一样的。
罗鸿也被惊动了,走出房门好奇的望着女儿:“翠兰,你快说说:你到底有何线索?你什么时候也掺和进去了?你开始怎么不早说、偏偏等到今天?你——”
“爹,你好啰嗦啊,哪来那么多问题!我还有机会开口吗?”罗翠兰瞪着自己老爹,打断了老爹无穷无尽的问题。
罗鸿看了看众人,再望着自己女儿,讪讪一笑:“你说,你说。”
罗翠兰清了清嗓子:“你们昨天发现二瑛尸体、将凶手范围锁定在五个人里的事情传到镇子里之后,我才知道我手里掌握着线索。”
“这事说来话长:三年前,郭一琼跟着她男人去镇里逛街买东西,掏出了一个银元宝,被我看到了…”
“我当时想:这夫妻俩在宝壮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从而得到官府奖励,撑死用电碎银已经不错了,哪来的银元宝?”
“当时我就长了个心眼:怀疑他们夫妻俩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于是我悄悄留下了证据,保存至今…没想到今天还真给派上用场了!”
罗翠兰说到这里,神秘兮兮的指了指她拎着的篮子,篮子里有一样东西被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左顺德听完她的话,当即双眼发亮:“莫非…你当年用一些碎银将那个银元宝换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昨天还想过去找银元宝…”
“结果被我家相公给否定了,说是概率低,很不现实。”洛雨琴接过话茬子,朝岳峥揶揄,“然后今天翠兰婶就送来了银元宝,怎么样,被打脸了吧?”
也不等岳峥说话,罗翠兰一怔:“我篮子里装的不是银元宝,你们都弄错了…”
她说着,飞快打开包裹住东西的布料:那是一张折叠起来的油纸。
“当初我看到郭一琼就是用这油纸包银元宝的,然后把油纸随手一扔,被我给捡来了。”她飞快的解释道。
洛雨琴的脸有些垮了下来,朝岳峥嘟嘴:“好吧,原来被打脸的人是我…”
岳峥莞尔一笑:“看这纸质、样式,似乎跟包裹郭二瑛玉簪子的油纸差不多,而且油纸上的指纹极为清晰,翠兰婶有心了,功不可没啊。”
“岳公子过奖了,指纹破案一事在咱们镇子谁人不知啊!若非公子研究出这个法子,我这张油纸也是废纸,根本不知道它的价值。”罗翠兰笑道。
左顺德满脸热切,盯着油纸不曾挪动目光半分:“事不宜迟,咱们去徐竹饮家,对比一下指纹!另外,邹彤和露露,你们去纳兰浩峰家,把郭二瑛指纹带来。”
“是,师父。”
众人即刻离开了罗家大院,分头行动。
徐竹饮打开了家门,与郭一琼走了出来:“诸位一大早来找我们,有何贵干啊?”
夫妻俩看到罗翠兰篮子里的油纸,脸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常——这一点没有逃过大家的眼睛。
左顺德十分客气地笑了笑,直接开门见山:“对比一下指纹。”
郭一琼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从嘴里蹦出来,徐竹饮则十分坦然:“我们愿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