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浩峰越俎代庖,毙杀了徐氏夫妇,整个过程也就一两个呼吸时间。
徐氏夫妇身边的捕快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一时间面面相觑;再远一点的岳峥、窦云鹤、左顺德等人就更不用说了:想阻止都来不及。
原本大家都以为纳兰浩峰不会乱来、走过去只是为了质问徐氏夫妇而已,没想到他会突然暴起杀人。
岳峥忍不住嘟囔:“这对夫妻都还没来得及画押呢,人就死了。”
“得了吧,证据确凿,人家自己都承认殴打、杀害郭二瑛了,这么多村民见证,画不画押无所谓。”洛雨琴撇撇嘴。
左顺德以及百花谷弟子们都表示非常赞同。
“岳峥娘子说得很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宝壮村这边的事情彻底结束了…”窦云鹤一锤定音,“纳兰浩峰,按照约定,你该去挖矿了。”
“恕难从命。”纳兰浩峰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
窦云鹤脸色一冷:“你什么意思?枉费岳峥出了这么多力气帮你查出真凶,你要食言了?想逃么?你以为契约符是一个笑话么?真当契约符不存在?”
捕快们“哗啦”的一下将纳兰浩峰围住。
纳兰浩峰真诚地解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立刻去赔二瑛姐和我们的孩子,一刻都不想等了,这个世间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你们不用劝我。”
所有人都听懂了他一心求死的想法,阿林婶急忙说道:“浩峰,等一等!我们村里有那么多姑娘不嫌弃你,愿意等你挖矿完、赎罪结束后,与你组建家庭,你…”
纳兰浩峰摇摇头:“阿林婶,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不想与其他姑娘成亲,因为我心中容不下其他女子,对不起。”
他朝着岳峥、窦云鹤、左顺德等一干人跪下,郑重的磕了三个头,用一种交代后事的语气说道:“大家对我的大恩大德,今生无以回报。”
“这些年支撑我活下来的,只有复仇,若不是这个执念一直支撑着我,当年我早就殉情了…老乞丐是我前半生的恩人,而我后半生,是二瑛姐给的,我想你们都懂。”
“如今杀害二瑛姐的凶手已经被找出来,我亲手为她报了仇,心愿已了。”
“你们别想阻止我寻死,就算今天制止我,我明天、后天…总会想办法自杀的,我只想快点去见二瑛姐她们娘儿俩…我死后,请求大家把我和二瑛、孩子火化了,合葬在一起。”
“我知道大伙儿让我挖矿其实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活下去,我只能说:我辜负了大伙儿的好意了。”
“这些银子,是我这些年积蓄,大家拿去分了吧,算是我对大伙儿的补偿,以及对所有人协助查找真凶的感谢。”
“还有这个…是我当初拆除封闭阵的时候,在铅矿上发现的,送给岳兄,作为帮忙查出真凶的谢礼,岳兄出力最多、功劳最大…很抱歉,我只有这么点东西。”
纳兰浩峰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碎银和一个布袋,放在面前。
随后他沉沉地唤了一声“二瑛姐、还有我们的孩子,我来了”,抬起手一掌拍在自己天灵盖上。
下一刻,他就变成了一具尸体,倒在地上。
“哎。”岳峥不知道说啥好,只是叹了口气。
“你哎什么哎。”洛雨琴难得主动拉起了他的手,“这个结局对纳兰浩峰来说是一种解脱,还算不错了。”
“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这案子让我和我的弟子心力憔悴…”左顺德晃了晃脑袋,“不过收获也是蛮多的。”
“是啊是啊,我们还见识到了在娘胎里就开始修炼的五行至金体。”邹彤附和道。
这时,目睹整个过程的郭阿牛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先前一直沉默不语,这会儿显得情绪极其激动。
“冤孽啊!冤孽啊!大女儿和女婿杀害了二女儿,如今大女儿也死了,我对小儿子那么好,反而还要被嫌弃,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吗?”郭阿牛哀嚎声很凄凉。
大部分围观的村民虽然觉得他可怜,却没有任何想安慰他的意思。
陈大力冷冷地看着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都一把年纪了,心里还一点数都没有吗?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陈小力:“俺也这么觉得。”
“你!你们——我——”郭阿牛仿佛遭到了连环暴击,加上刚才接二连三的精神冲击,一时间气接不上来,气急攻心,翻起了白眼,身体缓缓倒向一边。
他身边明明站着小儿子郭三琥,然后郭三琥却没有去扶住他的意思——这无疑是给了他致命一击,他眼中充满了灰暗,老泪纵横。
左顺德急忙上前,将灵力渡了过去,可惜郭阿牛内心被诸多的愧疚、懊悔、悲痛所充斥,精神上已经被摧垮,加之已经上了年纪,生机越来越弱,最后没被抢救过来。
郭阿牛就这样死了。
原本地上有三具尸体,现在变成了四具。
“爹,咱们这样算不算气死了郭阿牛?咱们是不是犯罪了哇?”陈小力瓮声瓮气地问道。
“郭阿牛完全是咎由自取,我们爷俩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切自有县令大人做主,若是县令大人要治我们的罪,我们爷俩接着便是。”陈大力不卑不亢的说道。
所有人将视线投向窦云鹤,看他会作出什么样的判决。
一些村民不等他开口,纷纷为陈氏父子求情,生怕慢一拍会导致陈氏父子受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