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会多想的,看着隔壁的那么多东西,自然会想到他们的身上来。
别人能拿那么多肉干鱼干出去,她们这些不买的不可能没有,若是让有心发现这个问题,上门游说都是小事,引来手脚不干净的偷摸,那可就遭了。
年轻媳妇们都在担心,张氏却还敢羡慕隔壁,这只说明她这趟出门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启发不说,就连自家弟妹的话,她都不相信。
别说,心头还真有些心疼起李婆子来了。
不容易啊,一家混账是一个接一个出。
没发现几个老婆子低垂的眼眸里闪动的异样眸光,张氏只以为她们也在可惜。
“有钱人挣银子跟没钱人挣铜板是不同的,没钱的人想挣几个铜板都不容易,有钱的却可以在粮食收获时多购买,再在青黄不接过渡时期高价卖出,若是手头银子多点的,没准灾后能买个田庄呢!”
没说让秦氏带着做无本生意,张氏自认,只要老婆子点头,当凭老婆子手里的钱就能翻几翻,到时分家自家都能得不少。
心思这么一起,张氏就更积极了。
只听她又说:“往年,一只大母鸡都不会过百文,如今,一颗鸡蛋都六十文,更不要说大母鸡了,而相比鸡肉,肉干更补,肥肉条就更是,现在的府城,就是那些大户人家都没油可吃,便是弟妹的娘家人也是一脸的菜色”
“你瞧见她娘家人了?”李婆子急吼吼的问。
对于秦家在府城出现,李婆子并没觉得意外,当然,人家是怎么对待她小儿媳妇的她心头却门清,这不,一听到这话,前头对张氏的失望都消失殆尽了,便是这会张氏是故意还是有意都不想计较。
剥着栗子壳等着老婆子反应的张氏,被李婆子的超大声调吓了一跳,而后有些为难的瞅着李婆子“娘,弟妹的事我也不好说”
李婆子:“·····”
不好说你还故意透露。
张氏看着婆婆的脸色呵呵。
也是自己想通了,若不然又是一顿好气。
瞅了满脸为难的张氏一眼,杨婆子停手收拾木盆:“不早了,得准备晚饭了”
“我菜都没摘,得去摘个菜”关家大嫂也站了起来,然后是林婆子:“小皮猴这两天怕是没空捡柴禾,我得出去捡点”
明摆着,人家就是给滕地方,然而,张氏却咬着牙一副怎么都不敢说的摸样。
心头实在着急,李婆子放下砍柴刀出了围栏,片刻后便听到大姑娘娓娓道来,最后,她还说:“弟妹在是精明也不能对长辈不敬,以后在府城还不知要受娘家多少窝囊气”
帮忙拔了会草,李婆子说:“进了我老李家就是我老李家的人,秦家便是在有钱也不能插手别人家的事”
“大嫂还不是老李家的人”咄咄的,李大姑蹦出这么一句。
抬眼剜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大姑娘一眼,李婆子不由叹息:“你弟妹与她们都不同”
“可毕竟是人家的姑娘,她若愿意,便是老李家也说不得什么”自家想给人家争气也得人家让才行啊。
李婆子忧伤了:“·····”
在李婆子神伤时,带着孩子们将李老头的鱼篓清了的秦望舒,抬着一小碗的鱼虾崽子,与手里提溜着大小不一的鲤鱼,鲫鱼的孩子回了围栏。
见只有张氏一人,秦望舒面色不改,孩子们,多少有些拘谨,而李小姑,直接没有好脸色,她严重怀疑自家老娘是被二嫂气晕的。
依次喊了人,秦望舒便指挥着小蒋们燃火,烧油。
火,便是跨进八岁门槛的李二郎都烧得有模有样,饭,便是半大姑娘李小夏都做得妥妥当当,但是,这油炸的事,秦望舒却不敢让孩子来,一锅烧上水煮菜汤,一锅丢下切碎的干油条,在干油条炼出油,将油渣沥到菜锅后,让她们褪远点。
闻着油香,孩子们难得的咽起口水来。
小鱼小虾也不是吃不到,事实上,三五天就有这么一顿,可自己捞,自己清洗的鱼虾却实在难得,就这么炸都觉得它异常的香。
瞧着越凑越近的孩子,秦望舒分手推搡着:“都去剥栗子,别堵着”
干栗子用柴刀敲开剥壳时会有碎瓤,敲还得使劲,泡一早上的却容易得多,而用柴刀平拍一下,将泡软的栗子壳拍裂开,这里头的果肉通常都是完好的,剥起来容易多了,若是要吃,在泡一天晚上,第二天蒸也好,煮也好都更快。
平时都会帮奶奶剥栗子,核桃,松子,这会看到大木盆里的,孩子们二话没说的动起手来,没多会就闹成了一片。
与收工的大姑娘一起进来的李婆子,瞧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小儿媳妇被滋啦啦的油吓得一蹦三尺高,孩子们呵呵直笑,二儿媳妇,满脸温柔的边睇着孩子边敲栗子。
没被这么一副和乐融融的画面感染,李大姑靠近自家老娘轻声道:“我越发觉得二嫂难缠了!”
早上才出的事,就是她,她也不可能下午就跟一家人笑嘻嘻的,而她娘说过,这种能屈能伸的人最是难缠。
心头都不知叹息了多少次的李婆子没出声,默认了自家大姑娘的说出。
可不就更难缠了····老李家真是坟头长草了,这么好教好待的居然还一个赛一个作妖!
婆婆这个角色,果然不适合太好。
又感慨一波,李婆子接替了小儿媳妇的工作,然后边炸鱼,边煮菜。
菜是早上摘时就洗干净的,只需要用水漂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