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昨天的秦望舒并不是给她们指点方向,而是真心想给孩子们弄个平坦的地方睡觉。因为,她早考虑到山里有不怀好意的人,早知道她们能防备的只有小众。所以,在进山时才会跟着松坪坝的。
只是,她怎么想都没想到松坪坝的人能那么心大,连守夜的都能睡着。
因想起此行的目的,杨大嫂尽可能的暗示关家大嫂,可关家大嫂怎么都转不过弯来,她只能接着说:“也怪咱太依赖望舒妹子了,望舒妹子考虑不周咱也没发现,要是咱都多想想,昨天都不用累那一出,毕竟山里有许多人的事,咱都是知道的”
“呃···你这么一说,昨儿还真是大意了”突然反应过来,拍了下手,关大嫂强行转弯:“今个没人来瞅咱,咱吃什么别人不知道,但咱手里有粮食的事不用猜都明白”
山里这么多人又不是现在才知道的,既然先前就知道山里有这么多人,那她们需要防备的就只是少数,人多了,她们就是在有心也敌不过。
将三人的对话都听在耳里的其她女人,或多或少都明白了秦望舒的意思,至于孩子,没听出那些哑谜却听出了她们怎么宿觉都不安全这一现实问题。
“要不,咱们搭架子吧,搭了架子,在将梯子收到上头,下头的人是一时没法子的”跟着秦望舒进进出出,思想多少比别人开阔些的小丫头一语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可都没给她得意的机会,秦望舒便一瓢冷水泼过去。
“我记得李江爬树都不需要梯子的”
“呃!”不止四哥不用,大哥,二哥,三姐夫都不用。
因想起家里有多少爬树不用梯子的,兴奋起来的心情瞬间熄灭,孩子又开始看大人,然而,大人已经想起此行的目的了。
于是,一个个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到办法。
事实上,她们也没办法。
要是有的昨天也就不用累那么一出了!
“这可咋办?怎么想今天都是咱们被抢啊!”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着出不了山的关小七掐着下巴嘀咕。
“乌鸦嘴!”离关小七最近的关小九拐向自家哥哥,没好气。
可骂是骂了,这心头却很是赞同。
论人数,她们不多,论力气,她们一群的力气也不大,要真有人想硬抢,她们只能被抢:“希望没人看得上我们”
“呃!”小夏发现“相比其他人,我们更好抢吧?”
“·····”还真是。
突然陷入我们又弱小,人又少,不抢我们抢谁这种心理的孩子绝望了。
看看这个,在看看那个,在确定孩子们谁都没发现自己的方向不对,杨大嫂郁郁开口:“老四媳妇,你看你能不能想个办法”
突然被所有孩子注视的秦望舒撑起下巴,一本正经。
“以咱们的人数,若是真出现硬抢的,咱除了认命也没其他办法,可若是防备昨天那样的情况,倒是简单得很”
完全没发现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的孩子们,齐齐发声:“多简单?”
“守夜啊”是不是很简单?
孩子们:“·····”
昨天不是也守夜了?
不对啊,昨天他们发现了小偷,只是小偷没来偷她们,所以,她们才没出声。
今天,旁边那个村根本就防不胜防,若是有人抢劫,她们也没办法,那她们还防备什么,又能防备什么···就小偷,还真守夜就够了。
忽然感觉自己被耍了,小夏噘着唇,瞅瞅这个,在看看那个,在发现并没人向自己一样愤愤时,不由看向自家四嫂。
一直注意着孩子们脸上表情的秦望舒,在看到小姑娘气呼呼的脸色转变时就猜到她反应过来了,于是,在小姑娘看向自己时,她眨了下眼,要小姑娘别多话。
嘴角抽了下,真确定自家四嫂故意吓唬人的小夏没好气,可也没拆穿自家四嫂的可恶行径,毕竟,她四嫂每次逗弄人都是有目的的。
于是,她就这么听着大朗灵魂发问。
“四婶,这守夜不是只能防住小偷小摸的吗?”
“我们不是就防备小偷小摸吗?”
“呃?”
“敢抢的咱还能抢得过?”
“·····”自然是不能的。
“既然敢动抢这个心思的咱抢不过,这能防备的不就是偷子了?”
“·····”还真是啊。
蓦然,他纠结了:“那昨天的窝窝挖来干嘛?”
偷子守夜的就能防,松坪坝的总不能盯着他们看?
半点没有被抓到破绽的心虚感,秦望舒真诚道:“让你们好睡些啊”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的大朗方了,许久后哭笑不得的说:“我能代表我们所有孩子说没必要吗”
“可以”这不,今天不是觉着没必要了吗。
突然盖特到自家四婶那语气里潜藏的意思,大朗满头黑线。
若是你觉着有必要,这以后还得让我们天天挖洞?!
一点也不怀疑自家四嫂的奇葩脑回路,大朗认命。
谁让他有个员外家小姐的四婶呢!
“等一下~”感觉自己哪里没听清楚的关小七举手,在所有人看向他时他一字一句询问:“李四婶,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我们挖的窝窝纯属多余?”
抬手,故作深沉的秦望舒点头:“可以这么说”
眨巴着他那双卡姿兰大眼睛,关小七有些不能接受。
“不是累了一天了,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的想法有错吗?”秦望舒问得何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