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将里头情况探听清楚了的县丞胸有成竹,点了下头后直接道:“是那两个?”
“大林你过来”知道该来的躲不了,杨林只能实话实说:“另外一个今天一早去山里了”
“一个人去的?”县丞问。
已经知道李四郎一个人杀了那些野猪的事,更猜到这县丞可能已经从江家人口里知道了什么,而江家这姑爷与他几次对上眼,都一副瞧好戏的摸样,便老实回道:“是”
垂下眼皮,也不知县丞在想什么,而杨林,见县丞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
果然,他的忐忑是对的,只听到县丞说:“你们私自离开营地·····”
只想着县丞进来,还是江家女婿带进来的,应该是知道了他们烤了好几天肉干的事了,却不想,江家连他们逃出来的事也给拱了出来。
这一瞬间,白潭村的都在诅咒江氏。
背脊上瞬间冒起汗珠的杨林扑通跪下,跟着他,所有村民都跪了下去,不想惹更多麻烦,秦望舒也很上道。
“大人明鉴,草民是完全没想到府衙有那么多人,看着那么多人等着领粮,草民想着能少给府衙添些麻烦,这才带着大伙离开的”
到底怎么来的,他早已经清楚了,府衙那边如今什么情况他也知道,若是过后有人推脱,他与县太爷都逃不掉,只是还没查清楚丢到府衙那头猪的事,不能鲁莽。
见县丞大人一副就要信了的模样,李明急了:“大人,他撒谎,他们明明就是知道府衙会出事所以逃的”
心头咯噔一下,杨林有种完了的想法。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情况再次发生。
“大人饶命啊~”老财爷爷颤巍巍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都是草民撺掇的村长,若不是草民吓唬村长说,难民太多的地方不安生,村长绝不敢带着大家离开”
“大人,草民虽然没怎么见过世面,但草民听到过不少灾荒年的故事,草民害怕,这才撺掇村长的,大人要处置就处置草民一人吧”他一把年纪了,是该死的时候了,若不是多亏老李家的孩子,他或许已经死了。
现在,他只想用他一条命保住几家孩子。
“大人,都是草民撺掇的,大人~”
“老财叔~”杨林反应过来瞥过头去。
然而,县丞突然一句:“道听途说你也相信,真是老糊涂了”打断了杨林。
“你身为村长,本该是治理村道的人,却听人谗言····本该治你们的罪,但念你并未带人离开府县,这罪责便从轻发落了”
楞了好几秒,村长这才回过神来:“谢大人,谢大人”
也不敢问从轻是怎么个发落发,杨林只是一个劲磕头。
“大人~”李明不甘心。
转头警告了李明一眼,县丞道:“县太爷为了让县里百姓都能喝上水,这段时间,都在不停寻找山泉,你们村的壮丁既有一身好本事,便都跟在县太爷身边,好好为大人出力吧”
完全没想到还能逃过一劫,而处罚跟着县太爷···这那里是罚,分明是抬举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听闻你们养了只鹰?”
悠一下,所有人笑容僵住了。
壮丁不在,在没有了鹰····他们可怎么活!
咬牙,杨林不得不指向秦望舒:“是李秦氏所养”
落在妇人头顶的目光杂糅了许多,在开口,话音里却不带任何情绪:“这鹰你养多少时间了”
“回大人,并非草民所养”秦望舒随口扯来“这鹰在三年前落进草民的小院,之后每年都会来草民小院住一段时间,半月前,它在山里发现了草民,便留了下来”
沉默良久,他这才又问:“你是说··它随时会飞走?”
秦望舒草稿都不打:“它来去不定”
“你可能驱使它?”县丞又问。
“草民的话它都会听一二,不过很多时候它都不听话”
“哦,比如?”
“比如草民给它食物,它绝对不吃,比如它心情好时会给草民狩猎,心情不好时瞅都不会瞅草民一眼,在比如它虽然骄傲,但有种它的人谁都不准欺负的霸道,见草民被人欺负,它会很不开心的来吓唬人”
不知县丞又在想什么,但好一会没开口的县丞在开口却是:“唤它过来看看”
毫不迟疑的,秦望舒唤了,可是唤得喉咙都哑了也没将大鹰唤下来。
“大人,能明天早上在唤吗?”就怕县丞大人不高兴似的,秦望舒急忙道:“早上时它心情都会很好”
再多也不过别人说而已,亲眼所见了,县丞不免失望了三分。
眼神低垂着,在以为就这么让他们跪到天荒地老时他又开了口。
“你识字?”
“草民识的”
“可多?”
“该女子识的草民都识得,草民父亲是镇上员外,草民还有一位好母亲,为草民请了多年西席”
“····都散了”员外家的小姐是不可能用手段嫁进农家的,不过宅院里的事,农妇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江家那边的栅栏,虽然是豆腐渣,但帐篷却是老李他们几家帮忙搭建的,很是扎实,而为了表示自己并非酷吏,县丞大人并没有接受杨林村长的进自己帐篷休息的好意,一行人都宿在了另一边,挤虽然挤,但那么高的帐篷并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
“四嫂,我怎么觉得这大人问的话好奇怪”实在忍不住,李小夏越过中间的潘香香靠近秦望舒小声说着。
“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