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霜霜和婷婷是小时候的三个好伙伴,可是,佳佳和霜霜家早就已经买房搬走了,只有婷婷家还住在这个被部队遗弃的家属区里居住。随着婷婷爸爸外出打工,婷婷回到了自己母亲的身边,她也不住在这里了。不过,她们从未间断过联系,她们依旧是三个好伙伴,在同一所小学的同一个班级,后来她们又在同一所初级中学上学,只不过不在同一个班而已。
看到婷婷辍学,按捺不住的霜霜和佳佳也相继辍学了。虽然她们的父母是一万个不愿意,无奈在那个一切向经济看齐的社会大环境下,她们的父母只好同意她们辍学,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孩子实在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与其在学校什么东西也学不进去而硬撑着,倒不如随了孩子的心意,反正又都是个女孩,以后嫁给一个好人家就行了。
是呀,一个女人能够改变命运的资本总是比男人要多一点。首先,但凡是个女人,她就不愁嫁的,弄不好还会通过嫁人彻底改变自己,甚至是彻底改变自己整个家族的命运。女人的第二个改变命运的优势是自己的长相和身材,但凡那些通过选美活动拔得头彩的女孩子,往往会一夜之间母鸡变凤凰。女人所具有的这种天生的优势自古以来就是这样,有句话说的好“学得好,不如嫁得好。”
在我大学函授其间,现在也不记得是什么具体课程了。当时给我们授课的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讲师,讲着讲着,那天她就跑题了。她说,她们系里有个来自农村贫困家庭的一个女学生,大一新生报到时,除了一身不是很好的衣服以外,其他的一无所有,只是因为这个女孩长得好看,等到四年本科毕业,“三金”早就混上了,临毕业时,个人存款已达到十万元。这位女讲师一边说着,一边苦笑的举起她的双手给我们看,“你看我,作为一名讲师,又上班这么多年,连个金戒指都没混上,更别提什么金手镯、金项链了。”
女讲师的话,我听出了味道。这位女讲师不是艳羡别人的穿戴和金钱,她举这个例子的目的是对当时那个一切朝钱看和严重的“脑体收入倒挂”这种社会现象的不满。是呀,当时的那个社会,“脑体收入”严重倒挂,新一轮的“读书无用论”在整个社会蔓延,许多家长的普遍想法就是既然孩子中考又有什么区别呢!尤其作为一个女孩子,以后还不是照样结婚嫁人,到工厂里打工挣钱,一个处于社会底层人的想法就是这么朴素而又实际。
童年的三个小伙伴因为辍学又整天厮混在一起了。女孩大了,家里不好管,尤其是这三个家庭有故事的三个女孩,家里更是没法管住她们。婷婷因为有了一次被姐姐拐卖而出去看世界的机会,她们三人不约而同的想出去看看世界,顺便看看能不能在外面找个好工作。
初生牛犊本就不怕虎,何况是这三个初中还没有毕业的好伙伴呢。她们相互掩护,以外出打工为名,骗取了家里的几百元钱,然后怀揣着外出打工的梦想和看世界的野心踏上了旅途。
当时的经济发展前沿是广州和海南,她们听说我们这里的许多人到了海南就是开个出租车一年也能挣许多钱。不约而同,她们把这次旅途的首站定在了广州,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们这座小城市有直达广州的火车。她们三个小伙伴出发去广州的时候,我们这里已是第一场寒流来临的时候,她们穿着棉袄和厚厚的裤子,买了火车票一路向南,直奔广州。
第一次出远门的三个好伙伴无比兴奋,一路上有说有笑,快乐无比,全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天多高、地多厚”。火车载着她们越往南天气越热,她们身上所穿的衣服也越脱越少,当她们到达广州的时候,三个小伙伴身上的衣服脱的只剩下外套和里面的秋衣秋裤,被她们脱下的棉袄等厚重的衣服早就在下火车时被她们遗忘在火车上了。
在繁华的广州大街上,哪里也不需要她们这三个年龄不大看起来像个孩子似的人打工。无奈,下一站继续出发,她们坐了轮渡来到海南,到了海南,天气的炎热更是让她们三颗躁动的心受不了。索性,每人买了一身单衣服,上身是体恤,鞋子换成了凉鞋,至于身上原本穿着的衣服,三人相视一笑,扔!扔!扔!就这样,她们出发时所穿在身上的衣服被她们最终全部扔个精光,每个人身上只穿着一条凉爽的裤子、一件短袖体恤,还有一双凉鞋。
到了海南还没来得及去转一转,她们就听到了台风即将于两天后登陆海南的不幸消息,到那时,轮渡将停运。三个好伙伴数一数自己身上所剩下来的钱,仅够回家的路费,如果轮渡停运十天八天的,她们估计就要露宿街头了。钱,是个好东西,钱可以给你壮胆,钱可以让你无忧无虑的不为衣食住行而发愁。
面对马上要花完的钱和台风即将来临的不幸消息,这三个好伙伴只有选择抓紧时间回家。就这样,她们在海南仅仅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又坐着轮渡回到了广州,刚到广州又马不停蹄的买了火车票回到家中。
回到家中的她们一个个被冻得鼻子眼泪稀里哗啦的直流,这是一副最为搞笑而又滑稽的画面。因为她们当初出发时所穿的棉袄等厚实的鞋服,都已经被她们一路上扔个精光,而当她们回到我们这座小城市时,我们这里已是冬天。
许多年以后,每每谈起这段难忘的旅途时,她们还都是那么自豪的戏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