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秦元撑着桌案,情绪激动,有些艰难的说道:“魏王可还在中军大帐之中?”
王诩起身,拄着拐杖缓缓走至秦元身侧,费力的抬手,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说道:“只要能够撑到魏国退去,等你回朝时,你的在民间的威望将会远远超过秦川,不仅你的太子之位稳了,就连你母亲夏夫人在宫中的日子也会好很多。”
这番话,对于秦元来说,到底是起了些许作用,至少让他振作一些了。
那自然,魏军军中的异样被他抛向脑后了。
……
白玉要走了,一走还是一天,江可可舍不得,即便是昨天太过于激烈,以至于身体泛疼,但她还是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一边给白玉整理衣领,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边柔声说道:“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见着江可可嘟着嘴,白玉眼眸别提多柔和了,脸上也是满满的宠溺,他捏了捏江可可白嫩的脸颊,说道:“只要你高兴,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一千个,我都答应。”
他说着,旋即双臂一伸,从后背抱住江可可,手臂发力,将其抱坐在床榻上,他半蹲着身子,微微仰头,漆黑瞳孔中倒映着江可可的面容。
江可可俯下身子,抱住白玉,如樱桃般的小嘴在白玉的耳边,微微吐出热气,气氛有些暧昧,但她说话时,却是一本正经。
细细听之,声音还有些颤抖。
“答应我,活着回来,我会在门口开一盏灯,你不回来,便一直亮着。”
她怕了,真的怕了。
之前出去玩,仅仅只是一夜时间,她就从一个有着幸福美满家庭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一个流露街头的乞丐。
一夜之间,从天堂坠入地狱,人生的巨变转变,直到现在,她还是深深的畏惧。
自从昨日晚上白玉与他说了之后,她便一直有些担心,即便是白玉再三保证,她依旧是放心不下。
不过,在白玉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江可可同意了。
而且白玉还说了,秦元帮助江可可报仇的条件之一,就是白玉出去帮助秦元退敌。
至于为什么要白玉帮助退敌,白玉没说,出于相信,江可可也没问。
出了门,道别依依不舍的江可可后,白玉便上了集市。
因为戒严的缘故,集市也不如往日热闹,零零散散没有多少人,也没有多少商铺开门,门前冷落。
白玉径直走向一处小巷子,走进去后,视线昏暗,根本就看不清有什么东西,走到一半,顿时有股浓郁的味道涌入鼻尖。
这股味道很不好闻,有股骚味,也有股臭味。
难以入鼻。
一般人若是闻丝毫,那瞬间就会吐出来。
但白玉面色却是没有一点变化,他面无表情的走到尽头,那里有一个锈迹斑斑的栅栏门,他拿出一个旧的手帕,放在栏杆门上,轻轻一拉,旋即只听见噗嗤一声,那栅栏门打开了。
后面还有一个铁门,也是锈迹斑斑。
白玉敲了敲。
里面传出声响,“暗号。”
“没有暗号。”白玉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冰冷的杀人机器。
“暗号。”那里面的声音继续说道。
“暗号就是老大不需要说暗号。”白玉冷着脸说道。
“暗号。”那人雷打不动的继续说道。
白玉怒了,猛地抬手,握拳锤下,只听见一声轰隆,那个大铁门便是缓缓倒在地上。
“非要老子动粗。”白玉揉了揉手腕,一脸冷笑。
“暗号正确。”那平躺在地上的铁门传出冰冷的声音。
进了门,白玉闻见一阵刺鼻的骚气,他眉毛下意识的皱起,说道:“近日可有良驹?”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干瘪老头走了过来,叹息一声,说道:“没有,这半月风声紧,收不到马。”
随着干瘪老头的步伐,白玉往里面走去,两边是马厩,里面形形色色的马不少。
走到尽头,那里的马厩只关着一匹马,那是一匹老马,身上刀疤纵横,看这样子,应该是从前线退下来的,这些刀疤,如同无声述说着他的满身功勋,他的耀眼战绩。
白玉走过来时,脚步停住了,侧身转向那匹老妈,平静的眸子顿时起了怒气,他猛地给了身侧干瘪老头一嘴巴。
指着那匹马,看着老头怒声说道:“他随我征战多年,你答应过我,会好好对待他的,结果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吗?”
声音有些嘶吼。
老头不说话,摸了摸脸颊,并不生气,沉默的打开马厩门,缓步走了进去,将那匹老马牵了出来。
站在白玉面前,老头这才道:“直至今日,这匹马的训练没有一日落下,我养马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灵性的马匹,我知晓,他的归宿不是老死在马厩,而是如同一个战士一般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老头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在发光。
白玉沉默了,手掌轻抚那棕红色的毛发,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思,那通人性的马将脑袋凑过去蹭了蹭。
白玉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哽咽出声道:“好伙计,可愿意随我一同出征?”
曾经驰骋沙场的老马蹄子悬空,仰头一声嘶吼,顿时,马厩内所有的马匹皆是嘶吼起来,就像是以那匹老马为尊一般。
白玉见状,眼眶泪水打转。
老虎虽老,但余威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