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立人见着秦元这个样子,心里哪有不明白的,微微叹气,而后仔细想了一下,片刻后摇摇头,说道:“白玉呈报中没有说。”
就这几个字,却是让秦元面色微变。
不过换位思考之下,没有消息,那就应该是好的消息了。
但即便如此,秦元却还是有些不安心,他心中仍是记挂着楚莹儿。
两世,他喜欢的人始终都是这人。
上辈子的遗憾,他不希望再次上演了,现在的他有这个能力能够扭转局势。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约莫半刻钟,许立人刚做上御史大夫的位置,三公之一,权势滔天,许立人资历够,但经验太少,因此许立人一直都是在秦元府中做家宰,与诸多大臣也算是熟悉了。
不过就因为如此,他算是一步登天,从太子府家宰,这个没有什么实权的位置,直接一步升到了御史大夫,位列三公,说之为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许立人离开了。
远去的身影比较之前,算是强健了不少,走路时都飒飒带风了,大有猛虎之威。
看来这几日的繁杂的政务并没有压垮许立人,反倒是让许立人更为健硕了。
看来他的担心到底还是多余的了。
他望着远去许立人的背影,脸上带着笑。
忽然间想起父王的事情,似乎时代在变化,那些老人也都渐渐消失在时代的长河之中。
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秦元准备回房休息了,就在走廊处,忽然想到了什么,而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还有一件令人焦头烂额的事情在等着他。
那就是从咸阳一直到西戎的沿途城镇上的郡守。
最省心的事情,那就是全部都换了,不过新王登基没多久,就对官员的调动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影响不太好,很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造成不好的影响。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那么始终都是一个祸害,一个随时都可能威胁到咸阳根基的祸害。
所以又不得不除。
除是肯定除掉的,至于怎么除,那就是一个苦恼的问题了。
这个时候王诩却是缓缓出现,从苍茫夜幕中走了过来,就宛如一道光,照亮了秦元整个内心。
秦元立刻喜笑颜开,说道:“先生,您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啊。”
其实秦元有打算,以国士待之,为国师。
国师,其地位就类似于太师,比太师要高上一层。
其实是秦元有心降低柳昀的地位,才想出了这一招。
只是,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过,王诩并未接受。
要与柳昀作对,对于他来说,并不在乎,只是因为单纯的不想当官。
安安稳稳的做个幕僚,没有任何其他的打扰。
如今作为丞相,不少阿谀奉承的人皆是开始接近,以至于他还要花费功夫去摆平这些人。
本来这个丞相也不想做的,若非是先王遗命,他势必会拒绝。
听见秦元这么说,王诩说道:“不想休息,有心事。”
说自己有心事,实则是秦元有心事。
说自己,其实是在说秦元。
与王诩相处这几年,秦元已经大致明白了王诩先生的脾气,他笑着给王诩敬茶,恭敬的说道:“还望先生赐我一个解决之法。”
王诩接过茶,喝了一口,说道:“给我一千兵,其余的包在我身上,至多五天,那十七位郡守就会自己上辞官书。”
秦元的眼睛顿时亮了,笑眯眯的说道:“那就先谢过先生了,对了,您是要普通秦军,还是白袍军?”
“普通秦军即可,要忠实可靠的心腹。”王诩着重强调了这一点。
秦元点头,说:“好,明天一早,那一千忠勇就会出现在您面前,您要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够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如若那些人不配合,您可以先斩后奏。”
这就是下放权力了。
感受到秦元的信任,王诩也起身,表态:“一定不会辜负大王的信任。”
秦元点了点,此时的他算是将这一难题全部交给了王诩,而王诩偏偏就有解决这个难题的能力。
一个国家的强大,离不开一个贤明能干的君主,而一个如此君主,离不开如王诩这般大才的辅助,唯有贤臣,才能从真正意味上的出现精明的君王。
王诩走了,秦元也觉得困了,便是回了房间休息。
等睡到床上时,就有小宦官出来伺候。
“你叫什么名字?”
见着是个陌生的人,秦元开口问道。
那个小宦官说道:“奴才小李子。”
这人细皮嫩肉的,长相白白净净,倒是讨人喜欢,难怪会被安排在御前伺候。
“黑伯呢?”
直到此时,秦元才发现,好像有一阵功夫没有看见黑伯了,倒是十分想念。
同时又有些担心。
黑伯对先王感情深厚,如今先王离世,想必黑伯会十分伤心。
黑伯年龄大了,已是耄耋老人,如今见着了他做秦王,算是历经四世君王了。
小李子闻言,想了一会儿,而后才怯生生的抬头,说道:“奴才见着,应该是先王寝宫,午时,奴才在先王寝宫当值,黑伯便是去了,直到傍晚换班时,也仍是没有见到黑伯出来。”
现在天已经大黑了,也就是说,黑伯已经进去了五六个时辰了。
秦元当即便是有些心慌,连衣服也顾不上披着,连忙跑了出去。
惴惴不安。
若是黑伯出点什么事情,那他一定会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