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曹实在是没忍住,猛地将酒杯掷在桌案上,酒液都倾撒出来,他居高临下的望着陆炳,冷声道:“这么说来,您老还是不给我面子了?”
陆炳闭着眼睛,没说话,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就相当于默认了。
“好,很好。”
他大喘了几口粗气,眼眸中滔天愤怒席卷了他。
张贤见状,自知大事不妙,连忙出来打圆场,好在谢曹还没有失去理智,见着张贤不断暗示,到底还是听得进去一些,决然不能破坏计划。
足足折腾了半刻钟,谢曹才完全平静下来,沉默良久后,举杯敬向陆炳道:“老将军,我之前失态了,自罚一杯。”
仰头一饮而尽。
这陆炳依旧是没有多大反应。
此时张贤有些着急了,旋即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好方法,他朝着谢曹眼神询问,谢曹点头,示意可以如此做。
张贤拍了几下手掌,一行白衣女子缓步上来。
“老将军久经沙场,对于兵器一类的杀器,自是十分熟悉,不过,这杀器用做舞姬手中器件倒还是头一遭,今日便让大将军欣赏一番。”
陆炳闻言,这才缓缓睁开眼眸。
张贤与谢曹对视一眼,皆是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话说秦元这边,此时他们已经进入平阳城中,刚入主街,那身着谢字装饰的仆奴仍是在各个商铺捣乱。
瞧见那一个个出来时脸上的笑容,应该收获颇丰,还有不少商铺门前围着不少壮汉,路人见着也是绕路而走,就连一些西戎部族在主街上的商铺也没有幸免。
而就在一旁,官府的衙役悠闲吃着酒茶,那谢家仆人不时拿出铜钱一一分与众位衙役,周围民众瞧着这一幕,也都是见怪不怪了。
官府与奸商狼狈为奸,这平阳城恐怕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了。
就连一向心大的许奕见着,都恨不得出手灭了他们,秦元也想如此,但他阻止了一时,阻止不了一世,而且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他要做的,是将这群人连根拔除。
马车辚辚驶过主街,周围皆是一阵嘈杂,其中有不少哭喊声,尖叫声,还有绝望的哀嚎。
秦元眸色微动,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四肢百骸运转一个周天后,才缓缓吐了出来。
“奕子,你希望改变这一切吗?”
许奕点头道:“希望。”
秦元继续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不公,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能够做到的还很渺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许奕似懂非懂道:“好像……有那么点懂了。”
“直接去郡守府。”
秦元说完这句话后,就瞌目休息,不再言语。
马车在许奕手中,行驶的很平稳,一点颠簸都无,他一手握着马鞭,一边在沉思,秦元所说之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扑哧
凌厉的剑锋晃着寒芒而来,近在咫尺的时候,那陆炳却是睁开了眼眸,猛然间迸发的杀气,宛如浪潮一般朝着剑者压去。
那剑者面色骤然一变,寒气自脊背发出,继而遍布全身,他反应极快,手掌一抖,便收回剑,装作无事一般继续做着之前的动作。
张贤与谢曹皆是紧张到了极点,几次刺杀都失败了,再这么下去,可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谢曹有些着急了。
这时陆炳望向张贤,声音听不出一丝起伏,“你做郡守的这几年,实属失败,你与商贾之间的邪恶交易,老朽已掌握了全部证据,你自求多福吧,老朽即日便进宫面王,一一陈述你的罪证,你和你身后的那些人,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谢曹慌了。
张贤也慌了。
这时谢曹还处于愣住的表情,那张贤最先反应过来,脸上神态竟是呈现出几分癫狂来,他垂着眼眸,沉沉笑道:“陆炳,我是郡守,没有我的手令,你觉得城门官会放你出去吗?”
陆炳道:“老朽要出去,谁拦得住?”
“好,很好,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怪我了。”
此时的张贤已经可以说是走投无路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唤陆炳的全名,已经撕破脸皮的他已然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拍了拍手掌。
郡守府外,忽然响起一阵沉重整齐的脚步声。
哗啦哗啦
盔甲带动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陆炳面色猛地一变。
只见从大门涌进来一对全副武装的甲士,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整齐划一的动作带来阵阵磅礴杀气,随着这些人的到来,这里的空气都显得阴冷许多,很显然,这是上过战场且还是身经百战的军队。
“你可知私自调动秦军是何等罪过?”
张贤沉沉笑道:“只要你死了,不就没有人知道了,我就不信,三千甲士收拾不了你这个垂垂老矣的将军。”
这是他的底牌,是他最后的倚仗。
他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任何最糟糕的情况都一一算计到里面,包括毒酒失效,刺杀失败,还有一系列最为糟糕的情况。
他深信,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所以才借用郡守大印调来三千甲士。
谢曹见状也是大笑出声,旋即眼神猛地阴冷下来,“陆炳,这一次我看你如何解决,哈哈哈哈哈……天要收你,岂是你个小小的人能够反抗的。”
“大言不惭。”
陆炳面无表情看了谢曹一眼。
即使身处逆境,他也没有丝毫慌张,征战沙场多年,经历的事情远比这个要糟糕的多,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