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何曾想到秦元会问这个,一时间打个措手不及,面色当即一变,“我……”
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说话时都开始磕磕绊绊的了,身子细微颤抖。
瞧着异样,即便是瞎子,都看看出不对劲来。
许奕面上笑容淡了许多,不待秦元说话,他便出声道:“明子,你和我交个底,离开太子府的这些年,你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江明闻言,面色满是苦涩,他低着头,偷偷抬头看了秦元一眼,见着后者一脸失望表情看着他,他使劲咽了口唾沫。
鼓起勇气抬头道:“殿下,我……”
等要说出来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你不愿意说,那我不勉强你,只是你要告诉你,你有么有动作赈灾粮?”秦元沉声道,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江明。
许奕也同样认真的看着江明,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是比江明还要紧张。
这一点太重要了。
只要江明没有动赈灾粮,那就说明这个人还有救。
如此说,是因为赈灾粮是关乎救命的粮食,只要参与其中分成,那便是重罪,而且,只有那种丧尽天良之人才会想着去动赈灾粮。
江明的犹豫,秦元几人都看在眼里。
秦元眼中最后一抹光亮消失,有的时候,不说话,那就是代表着默认了。
“我知道了,那你参与了多少?”
名单上并没有江明的名字,出了吕齐这个事情之后,他觉得,或许是江明也用了化名。
江明苦涩一笑,并未回答,而后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轻声道:“从太子府刚出来的时候,十分艰难,他们见着我是太子身边的人,都尊着我,一开始对我还算好,有什么赚钱的好事都还想着我,一来二去,我也逐渐积累的一定量的资产。”
说到这里,或许是提起了伤心事,江明又闷闷的喝了一杯酒,继续道:“可到后面,他们见我不能为他们带来好处之后,就将我抛弃了,我不甘心,于是我就凭借着这层身份开始……”
“你就是个傻子啊!”许奕猛地站起来,怒吼道,胸口挤压的一口怒气,恨的他满眼通红。
“继续说。”秦元倒是显得异样平静。
他内心并不是毫无波澜,只是他一开始就预想到了,现在的他只想听下去江明是如何利用他的身份为非作歹的。
其实他在一进来的时候,见着府邸的装饰,便是知晓开销不菲,尤其是无意间瞥见的几个字画,那只有在宫中才有的。
伺候的人的侍女侍卫更是高大上百人,比秦元的太子府的人还要多,这么多人,一年的开销都是个天文数字。
“前年和去年的赈灾粮我没动,我知道这不能动,只是后来他们都发了一把横财,还说什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一时没忍住诱惑就拿了。”
江明说着,猛地抬起头道:“我将拿的粮食全部都给了您啊,您看在往日情分上,能不能绕我一命?”
说完,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许奕在一旁,却是如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心中的猜测被证实后,那种震惊感受简直是如潮水一般涌来,让他片刻间便是迷失了自我。
作为秦元多年的兄弟,他深知秦元的性子,后者绝对不是一个徇私舞弊的人,他知道,江明完了。
若是江明不动赈灾款,他还会去劝秦元,让秦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他一命,可是他现在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这九原郡的灾情如此之严重,毫不夸张的说,每一秒都有人饿死,江明贪的这些钱,不知道无形中害死了多少灾民。
想到这里,秦元的眼里便充满了失望。
他道:“江明,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以为那些商贾交出之前所贪墨的赈灾款便可以相安无事吗?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等这次灾情过去,我便上书父王,对此事进行彻查,这几年的灾荒完全是人为的,简直是人神共愤。”
秦元一口气说完这些后,脸不红气不喘的,他现在只觉得胸口闷着怒火。
“江明,他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他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
江明的脑袋更低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秦元的大腿嚎啕大哭道:“殿下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孩子才三岁啊!不能让他没有爹啊。”
“爹……”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从后院响起。
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见着便只见到一个小身影站在那里,微弱的烛光照射,显得其身躯特别弱小无助。
“壮儿快过来,便见太子殿下。”在自己孩子面前,江明倒是不想太过于丢脸。
小孩一脸稚嫩笑容,快步走到秦元身前,仰着脑袋好奇的打量,好半响才笑道:“您就是我爹时常念叨的太子殿下啊。”
“嗯。”
对这个孩子,秦元终究还是冷不下脸,他弯着腰,轻轻捏了一下江壮的白嫩小脸蛋,道:“你叫什么啊。”
江壮奶声奶气道:“我叫江壮,今年三岁了。”
“嗯,在家里乖不乖?”
因为没有与孩童相处的经验,所以秦元都是罕见的有些手足无措了,好在这时许奕接过话头,“壮儿,你娘呢?”
“我娘……”
江壮刚才还是盈满笑容的脸,此时一下子就成了哭相,泪水在大眼睛里面累积,好像下一瞬就会哭出来一样。
“他娘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江明望着江壮,眸色异样柔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