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生?哪个马先生?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啊?”
这可不是李信故意在那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那渡边宏次拿给自己的登记册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姓马的。
那司徒方则先是确认了一下左右无人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对李信说道:“那是马先生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报了一个假名字的缘故!”
“掩饰身份?你老实告诉我,那个马先生到底是谁?”李信敏锐地抓住了司徒方刚刚无意间透漏出来的重要信息,厉声追问道。
“这……”
见那司徒方这个时候还一脸的犹豫,李信便直接把脸一板,对他说道:“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现在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李……李队长何出此言?”
李信则笑了笑,“因为再过几个小时,那个马先生就会跟船上其他人一起被送到东北挖煤去了!”
“你说什么?挖煤?”
别说这一招还真灵,一下子就把那司徒方给吓傻了,瞪着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说道。
“是啊!但凡参与走私被抓获的,连审都不用审,直接全部送到东北去挖煤,这可都是日本人的老传统了,你不知道?”
“我……”事到如今,那司徒方才意识到,自己不得不跟李信说实话了,于是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便索性把心一横,对李信说道,“好吧!我说实话,他叫马衡,是……是我的老师。”
这话乍听之下并没有什么,然而却在李信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或许李信在穿越过来之前对这个名字也不是那么的熟悉,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他见过这个名字,而且还是在送给岩井英一的那本《古物日历》上,而在那上面则清晰地写着:马衡,故宫博物院院长!
直到这时,李信才终于明白那司徒方为什么宁可舍弃价值十多万大洋的物资也要力保那人没有半点闪失了,同时也没来由地对那马先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和无畏心生敬佩,感慨不已。
那马衡有着如此特殊的身份,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回到上海,难不成就是为了那批即将进行拍卖的国宝文物?
真要是那样的话,他们又会采取什么样的计划把那些国宝文物弄到手呢?难不成要在拍卖会上一件一件竞拍?
就在李信在那冥思苦想,却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司徒方终于忍不住弱弱地说道:“那个……李队长,时间不等人,咱是不是该动身了?”
李信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随即便让司徒方乖乖在办公室等着,自己则孤身一人直奔税关码头而去。
“李队长,这么早就过来了啊!”刚一来到东英号停靠的那个已经改姓李了的船坞,渡边宏次便主动迎了上来向李信打起了招呼。
李信则笑着回道:“是啊!不过看渡边君的样子应该是一夜都没有合眼了吧?真是让我过意不去呀!我这刚好有一包美国的香烟,要不要试试?”
说着李信便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烟递了过去,而那渡边宏次一开始还要拒绝,可当他拿到那包香烟的时候手上却是一重。原来那包香烟内有乾坤,竟然还藏着一条小黄鱼!
这下那渡边宏次也不再推辞,欣欣然地将那包香烟收了起来。
“对了渡边君,你那有没有卡车借我一用?我好把那些涉案的人员带回去好好审一审。”
“李队长你这可就太见外了,就咱们这关系说什么借呀!你要用尽管拿去用好了。”说完便转头对身后的手下说道,“去!把那辆卡车给我开过来!”
就这样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李信便将东英号上被扣下的人员全部安安全全地带回了警备处。
“好好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个马先生。”与牢房一墙之隔的观察室里,李信对早就有些急不可待的司徒方说道。
那司徒方也不客气,不等李信把话说完便立刻扑到了墙上,透过上面的小孔仔细辨认起来。
不多时,便喊了起来,“是他!是他!就是靠在墙边穿青色长衫的那个!”
李信这才起身走到墙边,投过墙上的小孔顺着司徒方所说的方向看去,便见到一个身穿青色长衫,年过半百、干瘦却不失挺拔的老者正靠着墙壁,紧闭着双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来人!把墙边那个穿青色长衫的带到审讯室去!”
“李队长,你这是?”那司徒方连忙转过脸来问道。
而李信却并没有理会,转身便离开了观察室,同时还命人把他反锁在了里面。
几分钟后,警备处审讯室。
“久闻公之大名,今日相会实乃大幸!马先生,请坐!”
听李信这么一说,那马衡微微有些诧异,“你认得我?”
“先生可还记得那本墨玉台底的《古物日历》?”
“那是早年间我赠予友人之物,你这么年轻,如何得知?”
李信笑了笑,“实不相瞒,先生口中的友人正是家父,李秉堂!”
马衡不听则已,听李信这么一说,眼睛便一下子恢复了一些光彩,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想不到会在这遇到故人之后,这么说你跟你的父亲一样,都心甘情愿地做了日本人的鹰犬了?”
要说这个马衡还真是个硬骨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主,竟然敢在这个地方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样子是根本就没打算活着从这里出去啊!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