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的说法,让黛玉也愣了下。
旁人就更不用说。而宝玉又是其中最为惊诧的一个。至于其他人,虽然也惊讶,但是,竟都不知道“蛊”为何物。
雪雁到底是和黛玉一起读了书的,忍不住问,“这‘蛊’,是‘巫蛊’的蛊么?”
容华的语气很复杂,“自然不是。只是,这样的‘蛊’,当初我在江湖闯荡时,也从来不曾见过?”
“什么蛊?”
“蛊?怎么会有蛊?”
这时,门口也传来了不同的声音。却是青玉到底没能忍耐住的出了门。而镇虚道长和衍远两个,也已经到了,就站在青玉的身后。
只是,虽然是同时赶到,青玉却是立刻就领着蓝雀,小心翼翼的迈过尸体进了门。小心翼翼的凑在宝玉和容嬷嬷之间去看那个蛊。
而镇虚道长还在外面加了一句,“不知道林大姑娘,能不能让我们进来?之前容华说的……”
“请进吧。”
黛玉干脆的道。
她的心里有点儿发沉。直觉这事情整个儿就不对劲。而眼前的这只小虫子,就更是如此。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想要遮掩也无济于事。要是别人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却弄不明白,那才是最糟糕的。
——和雪雁不同,黛玉其实对“蛊”倒是知道一些。只是,她看的杂书到底不算太多,那上面的描述多半十分含糊。并不能让她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于是,完好无损的镇虚道长镇定自若的走了进来,道袍破损了几处的衍远则是低着头走了进来。
宝玉依然在震惊中。
他虽然看了衍远几眼,但到底没有立刻追究他的事。
镇虚道长走上前看了看,也是十分惊诧,“竟真的是蛊虫!奇了,倒真像是不敢动弹的模样。可要说让蛊虫不动的……”
他捋着长髯。自顾自的沉吟起来。
黛玉苦笑一声,“雪雁,还是先快拿药来。哪能拖下去的?然后你到外面守着,别让其他人再过来了……镇虚道长,还请详细解说。”
镇虚道长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这意思。故此。等着雪雁顶着恐惧,拉了茗烟和锄药一起去外面守着以后,才再次声音不大的说道。“这蛊虫据说在殷商时便已有了,种类繁多。不过,懂得制蛊用蛊的人倒是十分稀少。幸而在山上我倒是见过蛊虫的记载。这玩意应该是不成功的金蚕蛊,和大部分蛊虫一样怕火,也不能在人的肠胃里孵化,唯有以成体钻进人体内,方能兴风作浪。只是按照记载,便是不成功的金蚕蛊,既然已经有了六支翅膀。也应该飞得极快,但凡被它靠近,常人就只能任由它由口鼻中钻入了。不过它现在看来,倒真像是不敢动作。”
这蛊虫目前距离黛玉的床榻,哪怕以成年人的步子来算,也至少有三步之遥。
说完之后。镇虚道长忽然用一种奇怪的、亮晶晶的目光看向黛玉,“林大姑娘,你站起来走两步看看?”
紫鹃忙道,“这怎么行?绝对不行!”
黛玉也没有立刻起身,只是蹙着眉——现在这情况。完全可以说是这没完成的蛊虫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但要是证明了这蛊虫会怕她……那后果难料!
青玉有些奇怪,但她没吭声。
镇虚道长愣了愣,则是忽然反应过来,笑道,“倒是我唐突了。”
忽地,他伸出脚去。旁人看着他,便是完全不懂武功的黛玉等人,也有一种错觉——这镇虚道长的脚,就和山岳一般压下。
那蛊虫忽地发出细细的鸣叫声,却没做任何闪躲。
等到镇虚道长双脚压下,蛊虫发出一声悠长的、似乎饱含痛苦的鸣叫,便被彻底踩扁了。奇怪的是,看来就像是一张丑陋的画贴在了地上,却没有半丝血迹。
镇虚道长这才道,“这东西还是拿去用火烧了才好……只是林大姑娘,这蛊虫虽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但定然是冲着你们来的。且它必然接触过你们中的某位贴身带过的东西,这才能找准目标。”
雪雁愣了,忙道,“怎么可能?我是说,我们的贴身之物,怎么会落到旁人的手里?”
紫鹃却低下了头。
黛玉看了看紫鹃,叹道,“雪雁你忘了。旁的不说,我们的衣服,可就不是你们几个洗的。不过,这个倒可以之后再追究。这次,我们终究还是受了池鱼之殃吧?”
宝玉本自盯着那蛊虫的尸体,闻得此言,这才抬起头来,看了衍远一眼。
现在想来,他之所以没有什么“危机临近”却觉得不对的理由和这两人都有关吧?
尤其是黛玉这里。想来那死士的真正目的,是想将蛊虫带到这里。因为这是没有成功的金蚕蛊,在钻入人体之前很容易被杀死。
但黛玉的身上又显然有些特殊之处,竟使得蛊虫不敢靠近!
——只能是黛玉。用蛊这种稀少无比的东西来对付紫鹃和雪雁,有什么用处?况且,那些死士就算是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能确定,会是谁在黛玉的房里守夜。
然后,因为在这件事里黛玉起到的作用重要的缘故,他的能力也就失效了大半。
那衍远这儿……
小道士抬起了头,一脸郁色,但他到底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看着黛玉的眼睛开了口……
“在下自出生起,便被送到了武当山。就是同门也接触不多。不曾和任何人结仇。但是……在下有个俗家姓名,姓向,名礼衍。”
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