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说:“我一直待她不薄,她过去的事我也知道些许,别人说她与男人的总总,我自觉是与我没有关系。谁知道她背着我,竟然跟陆之铭偷情,那日我去她家里找她,他们赤条条躺在房间里。陆之铭的品性我是清楚的,当时他追我追的紧,我才和他一起。他家境丰厚,孟离笙不过是为了他的钱,我本是可以不计较的,只是见不了她为此欺瞒我,若是她要,我也断然不愿与她抢,又何必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
江秦听她说着,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响,四周只剩下阵阵轰鸣声,攥紧的拳头不断地颤抖,眼前是一片又一片凄白,他声音颤弱:“那,那他们仍在一起吗。”
叶青说:“自然是了,前些日子,他陪她去商场,碰到我,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默默听着,心里像刀剜一般,自然知道叶青是不会说谎,却不愿相信,只觉得触手生凉,头顶黑压压的一片向他砸过来。
他心下凉透,觉得一阵钝痛,转了身往房间里走,漆黑一片的四周,他抬起眼来尽是她*的*,像颗果仁一般晶莹剔透。他清晰地回想叶青的话,无论那些声讨是否准确,他知道自己必然要离开她,那是他第一次,就这般轻易地缴械投降,毕竟一如叶青所言,她是这样的女子,今后漫长的人生,他们都将不会再有交集。他觉得痛苦万分,她的欺骗如此不可饶恕,他无法原谅她,只能离开,只好离开。
如同反复追讨的情债,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自己是无路可走的,他信誓旦旦离开她,每一次都是下定了决心,决心不再见她,往后的那些年里,他无数次这样跌进绝望的深渊里,却像个瘾君子,一次又一次重操旧业,他甚是爱她,但在十六岁那年,他还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是这样爱她,怀着这极浓却渺茫的企盼,像中了毒一般地深陷其中。
那些日子叶青一直在忙着整理行装,她许久之前便跟江秦提及,江嫣已经逐渐长大,她母亲也算是有了支柱,今后自然是不再需要她了,他们是重组的家庭,江秦五岁的时候,他父亲娶了叶母,江嫣出生后,他与叶青就像是两颗多出来的毒瘤,只能提醒过去的残缺,叶青是要远走的,江秦一直知道,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她原本将孟离笙看得极其重要,如今此处也没了任何留恋,恰逢北京的一个公司相中了她,通知她年前去上班。她去意已决,已经开始办理各项事宜,那段日子她都呆在家里,也与江秦聊天。她是瞒了母亲的,打算不留音讯一走了之,于是便反复叮嘱江秦不要将她的去处告知任何人,他知道她要离开榕城,却没有想到她会去那么远。
那是江秦最难熬的一段日子,叶青离去之后便全无消息,连一个电话也未曾留下,他恍然意识到,或许今后他们再难相见了,他了解叶青的做派,知道她一贯走路都不会往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