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万对李爽说:“你们年轻人不懂,要是你们房子朝向好,选好吉日搬家,就没有这种怪事了。”
李爽没好气地说:“爸,你的思想太迷信了。”
李长万不解地说:“房屋好端端的,塘角鱼怎么会钻到屋底做窝呢?这不是很邪门的事吗?”
李爽说:“塘角鱼嘛,哪里有缝隙就往哪里钻。”
李长万不信她的话:“半夜一两点钟的时间,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塘角鱼为什么选得这么准时,就在这个时候闹出动静?”
“这……”这个问题她没想过,一时语塞。
张旺见新爸固执,耐心解释说:“我们房屋靠近鱼塘,我问过了,鱼塘主人周军在鱼塘放养塘角鱼。屋主在建房的时候,地基容易遗落木头木板,时间久了,木头腐烂,形成空洞。塘角鱼最爱钻孔,一来二往,就在屋底下的这些空洞里建窝。白天屋里有人活动,塘角鱼藏匿在窝里,不敢有动静。到夜里,屋里的人休息了,塘角鱼才出来活动。时间一久,塘角鱼的活动形成习惯,固定下来。半夜时分,我们大家静下来休息了,就是它们最活跃的时候。”
李长万心里还是认为,万物皆有灵,塘角鱼不会无缘无故跑进房屋底下建巢。女儿女婿没有选好房子,没有选好吉日搬家,冲撞恶煞,才出现这样邪门的事。
这些天,他心里很烦躁,女儿女婿不听自己的话,擅自选这么个有问题的房子,还不愿挑一个吉日搬家,结果刚乔迁到新居,就遇上这样古怪的事端。自己为他们备足三万五块买房的钱,李爽图什么便宜买这样不祥的房屋呢?
特别让他生气的是,买房余下的钱放家里,明明把钱藏好好的,还分开放好,怎么又不见了一沓?
李爽从来不乱拿自己的钱,她要买什么东西就跟自己明讲,直接在自己眼前取钱。张旺吗?更不可能。这个新儿子诚实本分,不会动那个心思。那就剩下李楠了。可是李楠他们的旅馆生意好,虽然不看好那伙人杂七杂八,但是也没有出现亏损,他乱拿那么多钱干什么?
李楠不经常在家吃晚饭,这天,他难得准时回到家。他听李爽说,张旺在新居屋底挖出塘角鱼,破除了房子闹鬼的传言。他好奇地问:
“张旺,你怎么发现是塘角鱼搞的鬼?”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很紧张。都说世界上没有鬼,可是房子怎么会连续闹出这么古怪的声响呢?而且,怪声总是在半夜时分准时出现。你妹吓得不得了,我们的三观差点被颠覆,就要相信世上真有鬼了。后来我仔细观察,声音像来自地下,好像有一种空洞的感觉。我查看几遍,敲动地板,声音就消失。我怀疑地板下有别的什么爬虫在作怪,于是跑县里图书馆翻阅资料,才发现,在其他地方,这种现象还不少呢。”
“连续一个星期,一到半夜,屋里那怪声就来,我紧张得快崩溃。要不是张旺查资料弄明白真相,大家还真以为房子闹鬼。所以呀,凡事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李爽替张旺作总结,故意提高音量,看向房子另一头弄茶喝的父亲。
“就是嘛,咱爸就是爱迷信,什么事都要讲吉日吉时,哪里有什么根据呢?”李楠讨好地说,眼睛也朝父亲看。
李长万假意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自顾自说道:“欸,我的茶叶呢?早上就放桌面呀。”
一家人闲谈着。这时,李爽注意到李楠脸色异样,仔细看一眼,问他:
“哥,旅馆生意很忙吗?”
“三个人一起管理,不忙。”
“你脸色怎么变黄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身体好着。在旅馆,我天天唱歌。今晚我还要练习一首歌呐。”
李楠打开电视机,调出流行歌曲,音量开得很大,自我陶醉似的跟着唱。
张旺李爽坐一阵,就回南街自己的新居。
李长万喝过茶,上楼找衣服洗澡。
李楠看父亲一进卫生间,快速上楼,不一会疾走下一楼客厅,继续跟着电视旋律大声唱歌。
儿子粗哑的歌声传到二楼,李长万在卫生间听了觉得纳闷,平时他吃完晚饭就走人。他洗完澡下楼,见儿子在跟着电视节拍悠闲地唱歌,奇怪地问:
“你今天有闲工夫在家唱歌?”
李楠唱着歌,看过来,唱完一句忙着换气,说:“今天没活,吃完饭就练这曲子,练熟再上旅馆。”说完,又连忙跟上节奏唱。
李长万捧着茶盅上二楼卧室,他掏钥匙开门,进屋后把门关上。澡后困乏,他喝一口茶,惬意坐椅子上,耳边传来李楠粗哑的歌声。休息一会,他把背包拿过来,想取出当日营业的收入,藏进抽屉的书页里。
手一摸进背包里层,钱呢?他心一慌,急忙抓起背包细看,里层只剩下一些散乱的零钞,那沓整理好的钞票不见了。他不相信,把背包翻遍,再倒过来抖,还是没有。那是一天的营业额,连本带利,五百多块钱,去哪了?
李长万紧张了,他仔细想,自己回到家,立即上楼进房间,把背包放桌面,然后锁门下楼,哪里都没去,怎么可能丢呢?
他急忙下楼,李楠看他一眼,继续唱他的歌。
“李楠,是你拿走我背包里的钱吗?”
“什么钱?”李楠继续不停地唱。
“放包里的钱,那是药店一天的营业额。怎么不见了?”
“我一晚都在这里唱歌,哪里懂得你钱放哪里?是不是李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