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坝顶不住了,决堤了……”
石崖底下的两个人看着洪水冲进石潭,着急得跺脚大喊。
噼里啪啦的风雨声把他们的叫声拉长变调,但是船上的四个人还是听到了。覃光辉恶狠狠地朝进水口看,泛着浊浪的洪水冲毁泥坝,一个劲往石潭里灌。他把竹竿一横,气愤地说:
“雨太大,泥坝决口了,怎样办……”
秦飞鹏气得在竹排上一顿足,船急剧摇晃起来。覃光辉反应快,把手里的竹竿一下插进水底,勉强把船稳下来。
秦飞鹏无奈地说:
“就快要搜索到尽头了……这场雨太意外……”
陶晓华遗憾地摇摇头,他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抬眼看看阴沉沉灰蒙蒙的天空,无数的雨脚如乱麻一般垂挂下来,他泄气地说:
“算了,洪水扑进石潭,风雨大,我们还是放弃吧。”
四个人顶着风雨把船撑到岸边,抢着钻进树根下避雨。可是,天上的雨水像倾倒下来一样,树下也如水帘洞一般,四个人狼狈不堪,上衣和裤子贴在身上,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
暴雨终于停了,一伙人个个两手空空失魂落魄地回到村头。
这几天,覃光明的水产生意异常好。可能是雨水多,虫草丰富,鱼儿吃得饱,长膘快,肉质甜美。大人带小孩上菜市买菜,孩子们喜欢嚷着说要卖鱼。鱼摊前,常常是小孩拉着大人的手在挑鱼。这天是星期六,中午,顾客特别多,照例是小孩带着父母亲来卖鱼。很快,覃光明的两桶鱼就卖完了,他和两个伙计闲来无事,就在街上游转悠。
“昨天,我爸在龙溪放鸭,被水鬼吃掉了两只鸭子。我爸说,那水鬼红发碧眼,非常可怕……”一个伙计说。
“胡说!人们说的水鬼,实际就是水猴子,灰黑色毛发,怎么会是红发碧眼呢?难道变成妖怪吗?你爸吓呆了,看走眼罢了。”另一个伙计反驳道。
覃光明也来了兴趣,他说:“我老家莲花村也出现了水鬼。前些日子,张大伯在龙溪边上放牛的时候就遇上了水鬼。水鬼看到一只小牛犊在岸边喝水,就胆大包天想把牛犊拖进水里。正好有村民一起驱赶水鬼,不然,它们就把牛犊吃掉了。以前龙溪是没有水鬼的,不知道怎么冒出这个畜生来?”
第一个伙计说:
“我表弟说,糖厂扩建,鼓励老百姓大量种植甘蔗,谁家种上五十亩甘蔗地有奖励。现在,他们那里到处开荒砍伐,大型拖拉机也开进大山,不少山头都削平了。我看呀,肯定是那里的水鬼没地方躲,才到处跑,顺着水流溜到我们这里来了。”
另一个伙计问他:
“你表弟住在陵河上游?那里才有水鬼……”
“表弟就住在河边,他见过水鬼,经常冷不丁从河底钻出来,长得像猴子,长发,手臂也很长,眼睛冷冰冰的,非常可怕……”
说到水鬼,覃光明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他匆匆告别了伙计,开上新买来不久的摩托车,一路嘟嘟地往莲花村跑。
他刚从公路拐进莲花村泥路,就遇上那场暴雨。泥路被雨水一泡,路面烂泥泥泞不堪,摩托车开不了几米,车轮就被烂泥堵塞,寸步难行。覃光明开足马力,车子左右摇晃,一点一点前行,走几步,就被烂泥塞满车轮前后盖。他生气地把车子丢在路上,躲到一处瓦窑避雨。
好不容易等到雨变小了,覃光明跑出瓦窑。反正身子淋湿了,他干脆冒着零星小雨,找了一根木棍,蹲下来仔细把车轮上的烂泥抠干净,然后推着摩托车沿着路边草地困难前行。就这样,废了好长的时间,他大汗淋漓地推车回到了村口。
因为天下雨,村民干不了什么农活,王福富和一帮老青年聚在碾房屋檐下避雨。他远远看到了覃光明推着摩托车进了村口,奇怪地喊起来:“哎呦,快看,今天什么风把我们的鱼老板吹回来了?怎么?有新车不骑?人还侍候车呢。”
覃光明听了,没好气地回答说:“都怪这场大雨,把我们这条泥路变成鱼塘。摩托车能骑吗?车轮都被烂泥巴给塞死了,开两步就停下,有车有什么用?”
覃光亮深吸一口香烟,吐出一道盘旋着的烟圈,等覃光明来近了,不解地问道:
“光明哥,雨天卖鱼生意好,你怎么有空跑回村里来了?”
覃光明把摩托车支脚支起来,擦一把脸上的汗,呼出一口粗气,才回答说:
“还不是水鬼把我给招来了。听说,咱们村边的龙溪也钻出水鬼来了,这可真是新鲜事。我们在这里长了二十多年,从来还没见过水鬼的样子呢?水鬼胆敢闯到我们村里来,我们抓它两只,好好开开荤。”
刘江一听,来精神了:
“那水猴子精得很,水下功夫非常了得,动作反应很快。要抓住它们,还得我们民兵队来干……”
覃光明扫视一遍人群,奇怪地问:
“陶晓伟呢?他没有跟你们大家一起?”
王福富一笑,说:
“晓伟可没有我们这样的闲工夫,这阵子,他肯定钻进书屋研究什么新式种植了。”
覃光明看他一眼,疑惑地问道:
“咱们莲花村种植甘蔗和水稻名扬全县,谁不知道我们这里生产的甘蔗和水稻最好?莲花村成了大家信任的品牌,我们要好好发扬咱们村的种植优势。陶晓伟他要干嘛?怎么还搞起什么新式种植?”
覃光亮卖弄地说:
“你不知道。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