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呜!”向华吓住了,大声哭起来。
九娘看见都美撞掉孙子的饭碗,疾步跨过大青身边,过来抱哄孙子。
“华华不哭,不是华华的错。是二婶撞华华的碗。华华不哭。”
然后扭过头,冲都美埋怨道:“这么大人了,怎么不小心一点?连孩子的饭碗都撞掉,真没用。母鸡还会生蛋呢。怎么这么没用?连吃餐饭都不让人省心。”
都美低着头,眼睛闪了闪,睫毛滚落两颗眼泪。坐一旁的张宏忍不住了,呼着粗气说:“妈!你怎么能……”都美使劲扯他的衣袖,不让他说下去。
“呜!呜!”向华还在断断续续地哭。九娘一边哄孙子,一边唠唠叨叨抢白:“我说错吗?是母鸡都会生蛋,有什么委屈?我说错什么了?”
张宏一脸羞辱,呼呼扒饭。都美脸上一阵白一阵紫,急急扒完饭,肩膀急剧地起伏,不敢哭出声。
张广德端起酒碗,喝一大口,阴郁着脸,低沉不语。
张学问摇摇头,直叹气。
张宏扒完饭,重重甩下饭碗,拉着都美逃进里间,啪!狠狠关上房门。
“哼!哼!”向华的抽噎还没有停止,里屋又传来“呜!呜!”的幽咽。一家人闷着头吃饭,谁都不愿出声。屋里的气氛非常沉闷。
早春,南方的太阳就很毒,阳光白花花直晒下来,晃得人不敢睁眼。下午,张广德唤张宏都美挑稻谷到晒场翻晒一阵,再挑去打米。
太阳很大,晒场亮堂堂的。不少人已经聚在这里,大家抓紧用下午的时间翻晒过年的晚稻。都美挑着担子,紧跟张宏身后,小跑似的奔进晒场。
“都美真没用,张家越急,她越生不下娃。”
“你不看看她?手细腿小,屁股尖,这种女人就难生娃仔了。”
“谁个个都像你?脚板大,屁股大,五年生三个娃。”
“哪里能怪都美?听人说,是都美老公不中用。”
突然有人发现张宏两人,叫起来:“张宏二哥,你也来晒稻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