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那天的脸色好看了很多,穿戴甚是精致,任谁见了都觉得眼前一亮,魏家人倒不像柳家有那么多的心思,魏亭然只觉脸上十分有光,对着前来道贺的徐巍是愧疚又自豪,徐巍最是嘲讽魏亭然的眼光不好,谁知道多年后两个人竟会看上同一个人,倒是十分意想不到的事情。魏敏自然也是舒坦的,她和三姨母的关系甚好,将来便能在一块说些无法与外人道的事,将来不管去哪里都有这位‘母亲’帮忙,倒是方便与她的私心。老夫人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顾及着敏姐儿在魏家将来的地位,生怕新夫人有了身孕而受到排挤,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要是被人像撵一般的给打发出来,她就是在地下也不能踏实。柳竹明辨是非是一回事,老夫人最看重的就是她的不贪心,纵使往后生了异心,那个时候敏姐儿也已经将魏家的权势尽数拿捏在手上了,倒是不惧怕这些事了,往后不管魏家会如何,她只是不想自己的宝贝孙女儿受了委屈。
表面平静又喜气洋洋的氛围将底下的汹涌暗潮给遮挡住了,对于那些心知肚明的人来说,在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前,这一切就不会结束。
兰庭作为魏家铺子的掌事也来了,在众位财大气粗的老前辈面前,他的贺礼显得十分薄,但是老夫人却是笑得合不拢嘴,直拉着兰庭一个劲儿的夸赞,众位掌柜个个都是人精,小小年纪能有这般胆识已是难得得很,加上这孩子平日里也甚是努力,便是别家的掌柜说起兰庭也多是称赞。
老夫人虽与他们说只将兰庭当寻常人就是,可是他们哪里敢?老夫人分明十分看重这个远方亲戚,不然也不会让当中最为有声望的王掌柜给带着了,所以他们见了都要称道一声兰庭少爷。
魏敏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他却是目不斜视,让她忍不住生闷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不远处的亭子里待着了。这一次连和老夫人交好的手帕交都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梁雪对她再不如以往那般客气,反倒像是欠了她多大一笔钱似的,冷着脸让魏敏也不好亲近她。直到蔺知往她这边走过来,她才看明白过来,原来这位梁小姐是放不下蔺知,更将她当成了抢走心上人的恶徒,同为女子,她自然明白这种心情,若是换成了兰庭,也有一个人这般的半路截了他,自己也不能高兴。
蔺知却是连一眼都没有看梁雪,对着魏敏笑道:“等两位长辈的事情定下来,你也不必跟着忙了,这两天先生讲的课很重要也有些难懂,我到时候给你补习。”
魏敏真是觉得自己身上快要被人给戳出窟窿了,当即笑道:“蔺知哥哥真是的,今儿难得能玩一天,祖母说了不必做功课,偏偏你要说这些扫兴的话,当真是讨厌的很。”
在大人听来不过是童言稚语,可在有心人听来却是有着别的味道,往过走的兰庭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蔺知自是受用的很,他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兰庭给抢了先,兰庭的声音很淡,当中还含着淡淡的威严,许是与外人接触的缘故,话中隐隐带着震慑人的力道:“敏姐儿,我有话与你说,你跟我来。”
原本不甚高兴的梁雪看到魏敏二话不说就跟着人走了,眼见蔺知冷下来的脸色,当即笑道:“看明白了?人家的眼里压根没你这个人,也不知道你成天瞎掺和个什么劲,你这样只会越发的惹人嫌弃。”
蔺知被人戳住了痛处,顿时脸色涨红,见人没有看过来,低声训斥:“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就算敏姐儿不喜欢我,我也甘愿。你往后也别在敏姐儿身边阴阳怪气的,要是惹出什么乱子来牵连到我,那就别怪我不顾咱们从小到大的情意。”
蔺知自从知道梁雪的心思之后就开始彻底地避开了梁雪,他在魏家虽是无奈之举,但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与敏姐儿之间的事情本就艰难,若是梁雪在出手坏事,他还有什么胜算?他自问与蒋兰庭相比,样样不差,光明正大的比一比,迟早有一天魏敏能看到他的好,更愿意和他一起玩,之后相伴那么那年,成亲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往后他们生儿育女,白头到老,就像是爹娘那样,纵使过去了这么多年,爹对娘依旧是入骨的疼爱,没有任何人能撼动他们的感情。母亲的出身不好,祖母本有意思让父亲重新选一户家境好的,但是被父亲给拒绝了,直说这一辈子娘陪着他吃了不少苦头,断然没有抛弃妻子另娶的念头,祖母无奈只能在她们这些孙子身上开头,却是勒令爹娘不得插手此事,所以才有了今儿这般事。
他更加愿意相信,这是老天爷给他们定好的缘分,所以才让他不情愿依旧来到魏家,这里也许就是他新日子重新开始的地方。只可惜,他的目光追随者那两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
魏敏明明心里很高兴,却还是绷着脸随兰庭走到自家没人经过的小花园,他停下脚步先是攒眉盯了魏敏一阵,而后率先败下阵来,无奈地笑道:“你真不讲理,分明是你的错,倒是和我发脾气。”
魏敏不解地瞪大眼睛问道:“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做错事了?刚才我看你好多眼,是你连理都不理我,太不讲理了。”
兰庭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这阵子可有听话?有没有再被老夫人罚抄功课?敏姐儿,我现在已经是在市井中混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