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照三竿。
“林不玄!”
吵嚷嚷的声音将林不玄唤醒,他缓缓睁开眼,透过窗棂,有人在那候着,看样子是等了蛮久了。
苏若若叉着腰站在窗外戳掉几张窗棂纸,朗声喊着,面上有点点薄怒,“怎么睡到现在?昨夜你回房趁本小主休息了是与谁行了苟且之事?”
说归说,但这妮子还是蛮乖的,说下次等了应允再进来就老老实实在门口等。
林不玄伸了个懒腰,一五一十道:
“和你师尊啊...”
话罢他见苏若若逐渐黑下来的脸才是嬉笑着解释道:
“是与你师尊交谈,一直谈过子时,才醒的这么晚...”
苏若若面色瞬间恢复正常,嘻嘻笑道:“谅你也没那个胆子当面调笑师尊,不然以师尊的脾性,早就一掌将你打死了。”
“怎么样?师尊她和你谈了什么?”
苏若若推开林不玄的房门,大大咧咧地坐在桌旁,还自顾自地斟了杯茶。
看她这幅随意蹦跳的样子,估摸着她腿上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
林不玄再度体验到这修道与不修道的差距,自己破皮出点血都要等恢复个好几天的,苏若若这妮子腿上豁开个口子修养一夜就没事了。
“嗯?看我做什么?”苏若若轻轻抿了口茶,咂吧两下嘴发现林不玄盯了自己半天,努努唇,道:
“我伤好了大半了啊!要不要我脱下靴子给你看看腿啊?”
林不玄的目光随着苏若若的说辞下移,苏若若看到他喉间很明显地滚动一下,俏脸上“唰——”的浮现些许润红,心里有点点开心,但她嘴上还是道:
“登徒子登徒子!”
“我与宗主讨论了一晚上的你。”林不玄并不去理会苏若若没什么杀伤力的嘟囔,好色怎么了?人之常情啊!
“啊?”
苏若若正叼着林不玄房里水果的嘴一张,一颗葡萄落进了茶杯,溅起一朵水花。
“宗主说...假如若若你真的动了情,她并不会从中作梗。”
林不玄端起茶杯也抿了一口,又接着说:
“我想宗主的意思可能是,我通过她那一关了?那少主你几时再如法炮制一下昨夜对我说的五个字?”
苏若若低着头捧着茶杯沉默了半晌,耳根都有些粉,她狡辩道:
“那是蛟毒入体!”
林不玄没继续打趣,怕着妮子太羞给自己上来一拳,便是老实道:
“宗主还问了我能不能谱出更多如同《白羊》一般的曲目,能为咱执柳宗...”
“不行!”
苏若若连忙打断,抬起螓首瞪着林不玄,面上有些微怒,道:
“白羊不许你唱给别人听!你不是说本小主是白羊吗...怎么...怎么能给所有人听的?”
林不玄忽发奇想,本着捉弄下苏若若的想法,摸了摸下巴笑问道:
“为何?”
“因...因为...”苏若若鼓了鼓腮帮子,因为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闭上眼睛,涨红双颊发出细若蚊吟的微声哼哼:
“咩咩...”
林不玄当场有些震惊。
他是从未想过这叱咤风云的苏若若还会展露出这般可爱的一面,有些太过于可爱了...可爱到自己真有点动心,哪怕她只有豆蔻年华。
“啊啊啊!”
苏若若揉揉自己羞红的脸,又叫了起来,“林不玄你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听见!你的乐谱你爱怎么用怎么用,本小主才懒得管!”
林不玄温温和和笑道:
“我本来也没有把《白羊》唱给别人的意思,况且这首歌还没有唱完,等到时候回宗,宗内取得了乐器,我好好给你唱一曲?”
“哼...本小主可没什么所谓...”苏若若被自己搞的羞耻的要死的心境还没缓过来,故作高傲的嘟囔,“等一下,你说什么回宗?你要走了?!”
苏若若忽然一个激灵,盯着林不玄问,心里蓦地升腾起一股失落,奇怪...林不玄一走正好清净,这本是自己稳固道心提升修为的好时候,怎么会有点烦躁?
“去哪?”
苏若若面上的红坨在肉眼可见地消退,而她再度发问,有点着急的样子。
少女不懂如何潜藏自己的情绪,林不玄看的觉着蛮有意思,想继续欺负欺负她,便接着道:
“鹿州,宗主说那里有传闻朱雀化形,引得百鸟朝凤,让我去寻鸩鸟的毒羽。”
苏若若一愣,心里边凉嗖嗖的,林不玄这话说的很明了,像是件很小很小的事,类似什么我去东市买匹骏马就回来。
但苏若若心底里很明白鸩鸟是什么级别的飞禽。
厉害么?
不厉害,凡箭一箭就能射死。
但师尊要的是它的羽毛,鸩羽奇毒,别说是林不玄这种凡人,哪怕是第三境的修道者这都不能靠近一尺,否则,十息之内,必死无疑。
林不玄毫无修为,怎么将鸩羽拿回来?
苏若若明白了,师尊还是想杀他,她张了张嘴,面前的这个男人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自己是不是有点太...
自己已是一而再再而三识得师父头疼了,或许现在该懂事些?可是...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为渡情劫逼着你回宗才是。
苏若若的心里快烦死了,这就是所谓的情劫么?
师父或许也没做错,这算是自己最能接受的一种情劫的渡法了,本来自己都不会晓得,问题是自己好死不死问了一嘴。
“不玄...你几时动身?”
苏若若轻轻咬了咬下唇,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