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境界修士的比斗还是快的,功法差距加上境界,混战之中又很考验实战经验,一炷香刚刚烧完,两边隔开的场地上只有寥寥几人还站地笔挺。
天间无雪,只有长风阵阵。
林不玄看得心里头有点儿燥热,有点儿“燃起来了”的意思,差点儿想抱着逐鹿跳下去。
逐鹿这柄剑是真蛮有意思,一柄双柄剑,合剑能当巨剑使,分剑能当双剑,只不过他如今的修为...
周倾韵支开了赵红衣下去打擂,她倒也丝毫不避讳江湖中人的眼神,踏踏实实牵过林不玄的手,认真道:
“别冲动,你已是此獠当诛榜首位,虽然江湖中没人敢动你,但这比武,多的是人想‘失手’。你若是剐蹭一下,这有多少仙子要跳脚?你知道之前与你拜剑的那个大刀门不?”
林不玄点点头,又有些不解,听周倾韵接着道:
“你刚刚入宫苏若若就以打坏了你的衣袍为由,偷摸着将大刀门屠了个干净,她还去月满楼捉人了,说谁敢再传她当日的衣着被她晓得了必将挖眼割舌...”
林不玄耸耸肩,有些无奈,妖女心性是那么好改的么?
他努努嘴,轻声问:
“那姐姐是要我去扯着若若辫子教训她啊?”
周倾韵摸摸下巴,总感觉这话怎么有点儿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只是道:
“不是...苏若若她虽然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她是个好女孩儿,对你如此上心,弟弟可不能辜负她....”
林不玄有些愕然,然后点点头,转了话题,“二三流博弈就分隔两半战场就完事了?”
“天子论座,真正要讲的其实是天下的排位,营收了多少,百姓里的口风如何而已,你说的不错,民心才是一切。”
“所以别看执柳宗分舵遍地开花,她们被传杀人成性,实则根本不杀任何一个凡人,杀的都是修士,甚至还有些劫富济贫想行为,所以她们管辖的地域里的百姓还挺忠心的,也所以你能看了苏若若之后活下来。”
林不玄一惊,“姐姐怎么知道?!你从寒山就开始偷窥我了啊?原来寒山我们就见过了...”
他才不通透,只能模棱两可地哄这位周姐姐。
周倾韵的眸子果不其然亮了亮,她压低了声音说了句很意义不明的话:
“还要早,还要早的多。”
“所以这二三流也好,顶流一流也好,所谓的弟子对决,只不过是个走个过场讨彩头,至多也就是看看如今天下的五个顶流宗门未来新星的实力而已。”
“红衣居然能和柳半烟战平?”
林不玄颔首不多琢磨,眸光很快被楼下的拜剑所吸引。
赵红衣手中红绫缎飞舞,她像是一阵绯红的风,与柳如烟的剑互相交错,一炷香烧尽两方不相上下,都没有一点下风显露。
“你别看红衣把自己摆在花瓶的位置就把她看扁了啊...人家再怎么说也算得上年轻一辈的一流。”
“一个老女人一个五年前就被吊打的菜鸡有什么可看的?看本小主看本小主!我功法大成啦!”
林不玄手上一烫,苏若若兴奋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
他抬起头,对岸的小妮子冲他嘿嘿一笑,露出两颗虎牙。
而她旋即翻身下场,像是流星一般坠落在一干天之骄子的正中央。
周倾韵皱眉。
是的,她听到了,一清二楚。
虽然修为动用不了,但五感之类的还是渡劫境的。
老女人?!
亏本宫刚刚还帮你说话!
周倾韵哼了声,戳戳林不玄,轻手轻脚捏了道隔音的法术,
“你们的计划的时候是天子论座?赵元洲如此拉扯时局,你能有权术造势与他同台对跳?里应外合的了?”
林不玄点点头,“你攥着玉玺,我攥着你,玉玺就是朝廷最大的权。赵元洲有兵,可裴如是强的不讲道理,而姐姐你就是本家一等一的内应啊...”
“那姐姐的棋局易主了,姐姐后悔么?”
“其实还好。”周倾韵清声嗫嚅。
她心中“原来内鬼竟是我自己?”的念头一闪而过。
她眸光转向坦然,“姐姐我对于权御的向往早就已经过了...且当年不过是心里的落差感难平罢了,如今本宫残躯只余下三年不到,宿命逃不掉,天下是谁的不重要,本宫想任性,那就任性。”
林不玄神色一顿,说:“好。”
——
苏若若真的很强,很有裴如是青春版的意思,顶流宗门如今一共五家,她本来轮空,结果特别胆大跳下去一打二。
不得不说她的剑又精进了不少,一打二天骄,甚至还有闲心给林不玄眨眨眼的。
周倾韵点给林不玄看说她手上那柄剑叫做“断鹤”,是江州名剑,二十五年前失窃,原来是在裴如是的手里。
苏若若单手拨剑,面前两人交错,九亭寺的和尚和音宗的神子,都是男的,所以她下手是一点避讳都没有,既然不是女的,就不用担心林不玄这家伙见色起意...
音宗的长笛古琴在亭台之下以交错的乐声交织出一层肉眼可见的薄薄云海似有遮云蔽日之意。
而那和尚武学很纯粹,一根长棍上光华跳动,虎虎生风。
这两人一攻一守,苏若若猫着腰闪躲,看上去是托大被反打。
然后她跳远两步甩出一剑。
林不玄挺震惊的。
因为他认得这一招,这剑叫做:有凤来仪。
林不玄只在苏若若的面前打过一次,没想到她已然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