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笙歌嘴角抽搐,满头黑线,果然高手在民间啊。
看看这位北城姑娘说的话多么冠冕堂皇,高端大气上档次。
历史性的会晤……
简直是要吓死本姑娘了,不知为何她脑海里出现的是两个大人物在握手。
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当初上历史课的时候……
“阿娘,手扎破了。”
笙歌从自己的脑补中抽身而出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指尖的血已经染红了绣架上的纱巾。
她不过就是想继承一下祥林嫂的女红技能罢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怪只怪弹幕出人才……
灯火阑珊处:我的关注点为什么还是主播在绣花呢,我想我是中毒了。
浪九九:因为你在脑补一头猪在笨手笨脚的绣花儿。
走路太浪会闪腰:猪都没有主播这么笨,好吗?
笙歌在心中默念,莫生气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
“阿娘,你要给阿毛绣老虎吗?”
阿毛目光灼灼的看着笙歌,在这样热切的眼神下,笙歌说不出拒绝的话。
呜呜呜……
笙歌的心在淌泪。
阿毛,你真的不是看着阿娘不顺眼,想废了阿娘这双手吗?
绣老虎,这么高大上的事情真是要人命。
作为一个初学者,她顶多绣条线,她可不是那个无所不能可攻可守的祥林嫂啊。
“绣,阿娘绣的不好阿毛别笑。”
笙歌干巴巴的说道。
笙歌突然发现自己想想不到老虎是什么样子了,脑海里出现的动物除了狼和狗,大多都是半人半妖的奇怪模样。
西游记害我不浅啊。
动物她都绣不出来,她敢绣妖吗?
走路太浪会闪腰:自己说出的话,扎断双手也得绣啊(滑稽滑稽。)
笙歌现在真真是恨透了滑稽这个表情,也不知是谁造出来的。
唉……
老虎,老虎……
有了……
笙歌想到了自己年幼学简笔画时的老虎,为了防止太丑,笙歌先动笔勾勒出轮廓才开始下针。
针这么细,她的力气那么大,手那么糙,真是不搭配啊。
在阿毛的注视下,赶鸭子上架的笙歌硬着头皮开始了绣老虎的大事业。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笙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哼起这首儿歌,只能说记得太深了。
也不知道被扎破了多少下,一只极为抽象的老虎终于出炉了。
莲花仙子:想来主播不太适合这种细致的活儿。
余生菇凉:这,这真的是一头虎吗?
“阿娘……”
阿毛看着自己阿娘费劲千辛万苦绣出来的老虎,真的很难违心的说出他很喜欢的话。
原谅他,他只看到黑乎乎一团,至于鼻子眼睛什么的他分不清。
笙歌干笑,孩子,你这么纯粹的眼神还真是让阿娘无地自容啊。
她究竟是多么想不开才想到要继承祥林嫂的女红呢。
事情那么多,她一定是傻了。
“阿毛,你有所不知。”
“这是阿娘想把简笔画和刺绣融合在一起的尝试,只可惜阿娘手脚不如之前灵活了,都绣不出让阿毛喜欢的小老虎了。”
笙歌必须得承认,祥林嫂是个能抗得起锄头,也能绣的了花的女人。
这样的人勤劳踏实,本该拥有一个平凡而又温馨的人生,只可惜造化弄人。
阿毛眼睛眨巴着,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瞬间被眼泪沾湿。
“阿娘,是阿毛不好,阿娘绣的阿毛都喜欢。”
阿毛想到了自家娘亲浑身的伤疤,想到了当天为了救他,娘亲一人徒手与狼搏斗。
其实,那个时候他还有几分是意识清醒的。
他怎么能够忘了娘亲为了救他,差一点儿也被大灰狼给吃了呢。
阿娘的手一定是受伤了,他要做个乖孩子,不能让娘亲难过。
笙歌根本不知道自己徒手搏狼那一幕给濒临绝境的阿毛留下了怎样的印象。
犹如巍巍高山,犹如暖暖日光。
对于阿毛来说,那是新生,是活着的希望。
所以不论笙歌怎么样,阿毛都在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赖他。
北城南笙:阿毛小可爱不哭不哭,你娘亲是故意的。
我是个神棍:老衲掐指一算,阿毛已经在心中替主播脑补了一万条理由。
灯火阑珊处:唉,突然想要个小棉袄了,征婚,征婚……
看着弹幕,笙歌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她毕竟不是祥林嫂,阿毛要一点一点适应她们之间的不一样。
“阿毛,别哭,你一哭,娘亲就想哭了。”
笙歌这话不掺一点儿水分,短短的时间,她和阿毛共患难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
“阿毛,眼泪留在伤口上可就好的更慢了,难道阿毛不想让娘亲教你写字了吗?”
“还有这座山谷很美,有蝴蝶有花儿,阿毛不想自己去看看吗?”
这一刻笙歌觉得自己上大学时选错了专业,她当初应该选学前教育。
学了学前教育,是不是面对小孩子就能从容不迫手到擒来了呢。
“不哭。”
阿毛软软糯糯的说道。
“阿娘,你能把老虎叠起来放在我的枕头下吗?”
阿毛的声音中依旧带着哭腔,让人听来分外怜惜。
笙歌羞愧,这么丑难道还要留着当纪念吗?
阿毛接下来的话以笙歌解惑了。
“有阿娘的味道,阿毛就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