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谁不知道他们梁家与国师大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虽为丫鬟,与有荣焉。
梁母:((((;?Д?)))))))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这是噩梦要照进现实了吗?
国师不是十年都深入简出,未出京城了吗?
“哪里来的谣言,派人出去探探。”
梁母依旧心存侥幸。
嗯,就是谣言。
小丫鬟:……
总觉得自家夫人的反应有些奇怪,说好的国师大人厚爱梁家,梁家与国师府休戚与共呢。
小丫鬟敛起了奇奇怪怪的思绪,听命退了出去。
“夫人夫人,国师大人的车驾离府中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了,太守亲自陪同。”
梁母彻底傻了……
这是梦什么,来什么吗?岂不是说梦中发生的那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唤少爷出来接驾。”
梁母心慌慌,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这些年,她造了多少孽,她最清楚不过,再加上昨晚突如其来做的梦,她更觉得国师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会儿迎接她的究竟是剥皮抽筋,还是五马分尸,再或者是凌迟处死……
她怕啊……
梁母的身子忍不住发抖,脸色惨白,冷汗淋漓。
“夫人,你可是有什么不适?”
小丫鬟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夫人。
“无事。”
“通知府中养着的那些姑娘闭好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
不管怎么说,太守千金都对山伯心心念念,情深不悔。
有太守在,总能替她美言几句,所以绝不能让太守得知府中已经养了数名家境贫寒,却美貌又识字的女子。
……
……
声势赫赫,浩浩荡荡的车驾停留在梁府门前。
此时,梁母和梁山伯匆匆迎驾,站在梁府大门前,恭恭敬敬,低眉顺眼,看不出丝毫蛮横。
不同于梁母的慌乱,梁山伯面色平静。
很早的时候,他便预料到这一天了,也想过劝诫,可他终究不坚定,耐不住母亲的哭诉,所有的劝诫不了了之。
结果如何,都是该承受的。
在玉无瑕的搀扶下,笙歌高贵冷艳的从马车上走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瑟瑟发抖的梁母。
昨晚的梁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啊。
笙歌越过梁母和梁山伯,径直向府内走去,毕竟还有大观园似的小姐姐在争奇斗艳。
“还不快跟上。”
考虑到自家女儿,太守终究还是不忍心的提醒道。
此刻,他也算是看清楚了,国师显然不是来恩赏梁家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兴师问罪。
也就是说,梁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一时间,太守的心情复杂极了。
梁母和梁山伯一前一后走着,梁母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两个字来形容了。
正堂之上,笙歌状似感叹般夸赞着梁府的景致,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齐全的很。
就连这正堂的陈设,都用心巧妙,做工精细,用料上等。
“看来太守治理有方啊。”
笙歌假意喟叹着。
一个落魄潦倒世家,孤儿寡母,生活竟也能如此精致周全,岂不是说明,会稽人人富庶。
太守:……
若是放在平时,被如此夸赞,他早就尾巴翘天上去了。
“本座在外听闻,梁夫人素爱收留无家可归的妙龄少女,养在府中,实乃大善人。”
笙歌慈眉善目,微笑着看向梁母。
若她斥责诘问,对方十有八九会否认,倒不如另辟蹊径。
太守听着妙龄少女四个字,眉头紧蹙。
梁母是什么人,他们也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了,还大善人?
不可能是善心大发,只有可能是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总不可能是收留一堆妙龄少女做侍女吧?十有八九是给梁山伯准备的。
“梁夫人如此心善,本官甚是佩服。”
“一回生二回熟,想来梁夫人已经有了经验,本座提议,不如梁夫人再收留些无家可归的乞儿,教其读书习字吧。”
笙歌笑意盈盈的夸赞着,一时让人看不清楚用意。
“民妇学识浅薄,恐……”
梁母下意识的拒绝道。
收留乞儿又无用,那只会一无是处,花钱如流水。
“嗯?”
笙歌冷下脸。
“要不就唤那些女子来与本座交流一二,本座近来新学了门术法,可辨别真假言。”
梁母:……
“民妇领命,定当尽心竭力完成。”
梁母无奈的应下了。
只要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收留几个乞儿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些年来,梁家也算是积攒了些家底,再加上玉无瑕的接济,倒也不算大麻烦。
“若是做不好,本座会亲自问罪。”
梁母诚惶诚恐的点头。
梁山伯深知,母亲想的过于简单了,国师大人方才的言行本就表明了立场。
梁家,让她不喜了。
没有戳穿,绝不是手下留情,而是釜底抽薪,让母亲自作自受。
从今日起,梁家不可能再从玉老板处拿到一丝一毫的接济,且不会再受到半分庇护。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和母亲应受的惩罚。
不得不说,梁山伯是真的理解透了笙歌的意思。
不是喜欢奴仆成群,不是喜欢家大业大,不是喜欢仗势欺人,那就认认真真体会下“家大业大”的感觉吧。
“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