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雷哲所料,费奇开口就问:“罗伯特,请问雷哲·费洛雷斯遇袭当夜你是否在场。”
“是的,由于担负着保护雷哲的责任,我全程都在场。”罗伯特死死地盯着雷哲,眼底是不容错认的恨意。
身有伤痕,可惜衣衫齐整。隔着十米元,想把脉也不可能。雷哲遗憾地得出了自己技能很可能无用武之地的结论,他收回视线,看向台下的人群……莫里斯,你手下要造反了你知道吗?!
雷哲其实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从这一大圈人里找出莫里斯的,但还是忍不住期待,这种时候,那个人能抬起头,像往常那样给自己一个傲慢又温暖的眼神,告诉自己一切早就安排妥当。
“请你详细描述一下费洛雷斯遇袭的时间,地点以及当时情况。”费奇的声音像巨石那样沉沉压在雷哲心头。
雷哲闭上眼,摒除那些软弱的情绪,开始考虑对策,如果……罗伯特真敢做出对他不利的证言,那么就别怪他用多丽丝这个污点来制造一个现成的内奸了。
罗伯特瞥了雷哲一眼,然后垂下眼,开始陈述:“费洛雷斯遇袭大概是半夜三点,地点是尼德兰城堡三楼最里面的那间,当时雷哲正在沉睡,而我则一直警醒着。所以,在那两个狂信徒进来的一瞬间,我就发现了。只恨我实力不足,即使在一开始就伤了一人,仍旧在两人的联手攻击下节节败退……”
雷哲猛地看向罗伯特:他……这是要替自己掩饰?
罗伯特似乎完全没感受到雷哲那炙热的目光,自顾自地继续:“那两人明显是冲着雷哲来的,在被我全力缠着的同时,一直试图杀掉费洛雷斯,甚至宁愿付出重伤的代价,也要抛出武器攻击他。好在费洛雷斯还算聪明,虽然实力垃圾半点忙都帮不上,但好歹知道躲到床下去藏着,这才没让那两个人在短时间内得手……”
雷哲心下大定:这已经不仅仅是掩饰了,罗伯特明显是在给自己帮忙。谢天谢地,莫里斯事前应该已经吩咐过他了。那么他对自己表现出的厌恶态度,也是计划的一部分?算了,他还是别自我感觉太好。
罗伯特依旧干巴巴地说着,心情很不爽的样子:“我拖了两人将近十分钟,最终不敌倒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对费洛雷斯痛下杀手,好在裁决长大人在最后时刻终于赶到,将那致命一击给打歪,让费洛雷斯仅仅是重伤而非殒命。【92ks. 】不然,子爵大人肯定要恨上我们裁判所,到时候外乱未平,内斗先起,异教徒们可就捡了个大便宜了。”
最后这句,罗伯特完全是在含沙射影,简直不能更刺耳。费奇阴森森地瞪着罗伯特:这和他之前的供词根本不一样!说好的一直跟费洛雷斯不对付呢?说好的对莫里斯偏袒费洛雷斯心怀怨愤呢?居然连自己都骗过,这小子的演技难道是在剧院练出来的吗?!
罗伯特咬牙切齿地捏着拳,青筋毕露:妈蛋,他就说这策反怎么来得如此容易,感情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是吧?不行,他要稳住,绝对不能说什么你怎么临场翻供之类的话,不然罗伯特再给自己戴个事前威逼利诱的帽子,那就真完了。
费奇强压下怒气,开口:“我听说雷哲那个房间的窗外是镶了铁条的,那么那两个狂信徒是从门进来的?”
“对。”罗伯特回答道。
费奇不动声色地引导话题:“按照城堡的格局,进门必须要先从厅的阶梯上来,再经过门外的一条长走廊,而走廊的入口一直都有守卫把手,对吗?”
“对。”
“但你们打斗了整整十分钟,裁决长才赶了过来,是吗?”费奇继续。
“是。”
“好了,谢谢你的配合。”费奇将罗伯特请下台,然后才避重就轻地说道:“在这样严密的保护下,那两个狂信徒居然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花上整整十分钟试图杀害费洛雷斯。至少能说明三点,一,他们很清楚城堡内部的结构与人员配置,所以才能精准地估算好时间,配合着当夜的进攻行动调开守卫,执行暗杀计划。二,异教徒手上掌握着至少两条城堡密道,所以他们才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入。三,有一个身份极高的内应在配合异教徒的行动。”
这番推论,并无问题,无论是陪审大人还是下面的听众都并无异议,安静地接受了费奇的说法,并且隐隐地将内应的身份级别圈定在了一个极小的范围内。
雷哲来不及打乱费奇的节奏,这个狡诈的前裁决长已经再度开口了。
“第三批证人是——玛丽·费洛雷斯失踪后负责检查书房的神甫大人们。”
费奇这次大手笔地直接将当日负责检查书房的神甫全部叫了来。
人数一多,话的可信度似乎也跟着提高了不少,很快大家都知道了当夜的情景——没有任何用药痕迹的情况下,子爵大人直接消失在了书房内,跟着消失的还有为数不少的情报。
“谢谢诸位的证言,感谢你们如此清楚地向大家展示了异教徒对密道的掌控程度,与当夜情况的各种疑点。”
费奇请下神甫们,开始总结陈词:“综上所述,我想应该不会有人再怀疑这位高级内奸的存在。所以,我想问问雷哲·费洛雷斯,请问除了你和你母亲,还有谁有资格接触所有战线的军事布置,有资格左右城堡内部的守卫分布,有资格了解城堡内部的各个密道?”
糟糕,这老小子还挺厉害。好在,咱背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