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桑道:“王爷现在想怎么做?”
扶苏道:“不管父皇想要做什么,天底下。怕是都没有人真的能够阻止他。不过去年重午之日,白起亲自带着徐州之精前往羽山,最后竟然败在凝云公主剑下,此事确实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一战,怕是白起一生中唯一的败绩,事先谁也没有想到,你家娘子竟然那么厉害,连白起都不是她的对手。但是白起的失败,虽然让父皇与白起的计划受到挫折。但到底有多严重。我却也弄不清楚,只因那一次若是真的失败不得,父皇派去的绝不会只有白起和数百秦兵,甚至连赵高都未出现。不过白起那一败。扬洲境内的十几万秦兵无人主持。父皇不得不将我从阴曹地府招出。由我领军,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他沉声道:“如果父皇与白起的所作所为,真的会祸害到天下苍生。我无论如何也会阻止他们。”
刘桑叹道:“王爷的仁慈心性,始皇帝如何会不知道?他既然敢让王爷出来领兵,恐怕根本就不担心王爷做得了什么,依我看来,他对赵高和白起的信任,怕是甚于王爷你。”
扶苏沉默,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刘桑道:“不管怎样,当前最重要的事,乃是要阻止黑鹜天上的先天黄道流光大阵。若是让它继续运作下去,八大洲上,尽成荒芜,不知有多少人要饿死。目前看来,混天道与黑鹜天,与你们同样也是对手,王爷若是出兵对付他们,想来,始皇帝与赵高应该是不会阻止,就不知,王爷能够派出多少兵马?”
扶苏道:“大约有三万之数!”
鬼影子皱眉:“似是太少了些。”
刘桑道:“不,已经太多了。”
他看向扶苏:“我猜,王爷不是派不出更多的人手,而是不敢派出。王爷的兵权全是来自令尊,我们若是靠着秦军攻入黑鹜天,就算阻止了先天黄道流光大阵,到时令尊一纸令下,夺了王爷的兵权,黑鹜天上的先天大阵,反而落在令尊手中,神州盟与墨门方自与妖族大战,说不定马上就要面对秦军的围剿,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扶苏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不过这三万人,却是从生前就跟随本王四处征战,真正听从本王一人号令的战士,若我与我父皇反目,唯有他们,会真正站在我这一边。”
皇甫澄叹道:“以秦军的兵制,王爷能够拥有三万死士,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刘桑道:“王爷能够派出三万兵将,已经够了,不过豫洲的通玉王暗中也已加入混天盟,而我们也没空去对付他,在我们攻打黑鹜天时,希望王爷能够作势兵压豫洲,让通玉王不敢妄动。”
扶苏道:“这个只管放心。”
刘桑拱了拱手,看向皇甫澄:“夜已太深,还请巨子降下飞船,我先赶回尖云峰去。”
***
半圆的月挂在夜空,群星隐现,时明时灭,让人对它们的存在看不真切。
机关飞船趁着夜色,往西边飞去。
刘桑与鬼影子背对着飞船,往大别山的方向赶路。
冷风吹来,在冬季留下的枯草,春天初发的新芽卷动,刮出一彼彼的痕。
黄与绿两色交杂,就像是生与死的界线,虽然彼此交杂,却又是那般清晰。
两人都有一些凝重,鬼影子叹道:“先天黄道流光大阵、大地神力……想不到竟是这般大事。”
刘桑道:“事情若是没有这般大条,那巫山神母、虚无、玄扈他们,究竟有什么好忙的?能够让他们贪图的,自然不会是一土一地的权势。”
鬼影子道:“这倒也是。”
转头向他看来:“你去黑鹜天后,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消失了这么久?”
刘桑道:“我在黑鹜天上,受狐族之托取得墟火,但却被苏老追杀,幸好有令堂出手相救,又藏了起来,养了一段时间的养。”
鬼影子道:“家母性情一向不好,难为你与她相处。”
刘桑道:“还、还好啦……前辈的脾气也不算太坏。”
他们虽然乘着机关飞船离开大别山,但皇甫澄知道他们登船只为说话。并非真的要去鸟鼠城,自是没让机关飞船开得太快。
来到大别山下,刘桑道:“我要回尖云峰去,前辈呢?”
鬼影子道:“道家各宗方才合宗,我刚回道门,玄关显秘宗内部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我先上霁云峰去。”又头痛地道:“圆圆恐怕是找你去了,你帮我照顾好她。”
两人就在这里拱手告辞。
离开刘桑后,鬼影子一路飞掠,一直来到霁云峰下。
夜空中。本就稀薄的星光慢慢地消失。弯月亦是无精打采,峰上却是灯火通明,此刻的道家,既忙于自身的合宗之事。又为神州盟的临时地主。自然有许多要忙碌之事。
鬼影子虽为玄关显秘宗宗主。但以往总是东奔西跑,对于道家的事务,并不如何尽心。然而现在道家正值大改之际,他也无法再放手不管。身子一提,他正要上山,身后忽地传来一声轻唤:“崇吾……”
他蓦的顿在那里,整个人都像是被云雷轰过,惊住了一般。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只见前方林中,轻轻走出了一个美丽的女子,那女子身上穿着绿叶缀成的衣裳,褶裙有若重动的柳叶。
玉一般的肌肤、清丽婉静的容颜、丰肌而弱骨、风鬟则雾鬓,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美丽。
她提着一只桃红色的灯笼,笼中放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