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月来到书房时,紫忏在睡觉。霄月没带菊芳,因为她和菊芳说了,晚上会在书房过夜,让她不用守着。
菊芳见她没有什么异常,便点头离去了。
这一夜里,霄月静着心抄了一整本的祈祷经文。紫忏也不避嫌的睡了一夜,倒没问正殿的秘室。
12月23日,经过两天的平静,霄月知道这回躲不过了,她得出趟宫。
楚逸寒这两天来过一次,而她除了抄经文外,也没有做别的事。睡在主殿里总是不安宁的,白天便在书房的书桌上趴一会。两天下来,人憔悴了不少,好在其他一切正常。
这天夜里紫忏终于忍不住了:“你疯了吗?明明身子不好还这样糟蹋自己。”
霄月有些好笑的看着紫忏道:“你倒是去那屋睡睡?半夜有鬼来找你,看吓不死你。”
紫忏毕竟是男人,心思也大条些,哪相信霄月的话。瞪着她道:“晚上我出趟宫,明天早上回来,你自己小心点。”
霄月这才记起他那天说的坏消息,点点头。
“知道了。你去吧。”
紫忏便离去了。
他离去没一会,霄月在书桌上趴了一会,醒来时,已经是三更的天了。她也没有拖延,衣服都懒的换,爬上虚顶,奴着微生疏的轻功往着屋外飞去。
宫中的禁卫非常多,在宫中出了那么多事后,且年关又在逼近,不提高警惕自然是不行的。
霄月小心的避开禁卫的巡逻,另一边还怕身后有人跟踪,很久,霄月才出到宫外。
经过两天的太阳,燕京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只是河面上还结着厚厚的冰,霄月特意走了条挨河面的宫墙。看着几尺高的墙下结着厚厚冰层的护城河,一股凉意从脚心直上头顶。
霄月咬紧牙关,借着脚下的力,倾斜着身子往下跳去。
只保佑这河上的冰千万不要碎了才好。
这么想着,她人已经落到了河面上。
好在这几天天冷,这墙又高,挡着这河面,冰也就越结越厚,要承受起霄月还是非常容易的。
霄月就这样安然落在了河面上,心却不敢松懈。
再微用力,就朝着边上的河道跃去。
经过一阵脚程,霄月终于来到了樱院,看着屋里熄着灯,霄月以为彦良是睡了,那门头的长明灯依旧亮着,霄月心头微暖,入到屋中,却发现屋中并没有人。彦良没有回来?
霄月没有多想,毕竟彦良有自己的人生,她是没有资格去说什么的。想着就入到屋中。很快,霄月就将资料拿了出来。
拿到资料,霄月就准备离去了。才跳上屋顶,就听到院门外传来蟋蟋簇簇的声响。霄月快速躲到一边。
果然昏暗的灯光下,彦良走到院中。只是他才入院就顿在了那里,接着霄月就见他惊慌的朝着屋门外跑去,上一秒还显得有些疲惫的样子,下一秒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彦良看着正屋门前掉在地上的叶子就意识到有人来过。谁?除了霄月,他想不到别人,想到霄月来过,他立即就冲出院,只想看她一眼,哪怕是个背影也好,可惜空空荡荡的街道,哪还有人影。
看着彦良略显孤寂的背影,心头竟有点不忍,他该是有个人来照顾的。这么想着,霄月竟想到了菊芳。
菊芳为人心细,自己早晚上要离开这燕京的,走的话,她没想过要带人。所以走的时候让菊芳呆在彦良的身边照顾他就好了。
这么想着,霄月竟有些开心。
不再看彦良站在院中的身影,霄月再次往着皇宫奔去,她有她的命。
回到皇宫后,霄月将资料放下后,看了眼正殿,想了下,就往偏房走去。
偏房的门没有上锁,霄月直接推门而入。
屋中的菊芳吓了一跳:“谁?”
“是本宫。”
霄月轻声道。
这屋中只睡了菊芳一个人,所以霄月也没顾忌,在她眼中,人都是平等的。所以也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礼节。
“太子妃?”
“主殿冷,本宫可否与你一同睡?”
霄月走到床边,明明就已经爬上床了,菊芳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
整个人似乎有点紧张。霄月轻轻一笑道:“本宫又不是cǎi_huā大盗,怕什么,睡吧。”
霄月是真的很困,连着两夜没有睡,这会又有个暖暖的被窝,竟没一会就真的睡香了。
黑暗中,菊芳呆呆的看着霄月,哪里还有睡意,看着看着,想到她这两日的动静,不觉轻笑出声,这太子妃本就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盯了小半夜,菊芳顶不住困意,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如霄月所料,第二天一下早朝,楚逸寒就来了,好在霄月早有准备。
“东西找到了?”
霄月站的偏远,点了点头。
那资料是经她删选过的,不该有的东西全不在上边。
罗侍卫从霄月的手上将资料接过去送到了楚逸寒的手边。
楚逸寒粗略的翻了翻,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
“好。”
一个好字,就没了下文,霄月虽然没想得他的奖赏,也没想得到他的夸赞,但毕竟是自己花了心血换来的。要不是当初为救他,她不得已与宣妃合作,也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些事吧。
她还是忘不掉宣溪的死。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霄月受不了这种感觉。
有些人是见多了死亡而淡漠死亡,而有些人是见多了死亡而更珍惜死亡。
霄月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