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是啥?”耗子在手臂上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我没文化,别净说稀罕的名词儿!”
“就是像家里的下水管结构一样。”眼镜的双手比划成了一个“u”型,“耗子哥说里面弯曲成字母‘j’,但是它食道这么细,咱们倒下去的水足够淹没铁丝的高度了,还是没有溢出来。”
“说不定流到其他地方去了呢?”
“不会的,连通器的原理是通过大气压强保持两边水面高度一致,如果水由其他洞口流走,就不会再缓慢的继续上升!”眼镜越说越激动,“本来我只是猜测,谁知道用放大镜看到了怪兽鳞片上的花纹,我猜那些花纹是心理暗示,身体不受控制的想往里面倒水,还想抢你们的包……不过我神智是清醒的!刚才我用手电照了一下,水位已经能从喉咙眼看到了,再来一瓶半,咱们这边水只要溢出来,对面就满了,如果有机关,一定会开启的!”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镜的话。
冬煌数了数剩下的几个瓶子,面露难色:“咱们总共就剩这一点儿了,之后还有多长的路谁也不好说,缺了干粮无所谓,可这水几天不喝就受不了的。”
“真气人,咱们头顶就有条河,要是能爬回去就好了。”我回想了一下石廊起始的蝙蝠洞口。
冬煌叹了口气说:“上不去的,又深又滑又窄,连投钩都甩不上去。”
“总不能在这里耗着吧,依我看干脆少喝两口赌一把,抓紧时间找到宝藏走人!”耗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哎……也只能试试了,不知道剩下的水能撑多久。”
耗子舔舔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倒下一整瓶水。
我们用怪人的衣服盖住螭吻的鳞片和眼珠,打开手电可以清晰的看到它喉咙口的水在上颌上反射出一块光斑。
“最后100毫升。”
一条细细的水流从螭吻齿缝间溢出,石墙深处不负众望的传来“呲咔呲咔”的声响。
随着声音由远及近,我们的宝贝一阵摇晃,披着怪人的衣服,缓缓后退,露出了拱形的黑色洞穴。
“嘿嘿!咱们冬小少爷不愧是上过大学的人,知识就是力量,咱们走起吧!”耗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紧跟着后退的螭吻缓缓向前进,直到它停靠在另一面石墙上。
冬煌把探照灯调节成强光,我们每个人都忍不住低低的咒骂了一声。
在这个和我住的那地下室差不多大的房间里,除了墙上吃饱喝足了的大螭吻,还排列着一边四只、一共八只小一号的螭吻幼崽。
眼镜痛苦的抱住了头,耗子和冬煌骂骂咧咧的问候起了螭吻的十八辈祖宗和仙人板板,怪人却拿过手电走到角落里,照亮一堆奇怪的东西。
几个人稳定了一下情绪,把探照灯朝那边挪了两三步——我第一眼以为是一堆破烂衣服,再走进看两眼,我的头皮马上炸开了,胃里一阵翻腾:那居然是一具干尸!
尸体蜷曲成一团,没有肉脂,没有腐烂,干巴巴的一层皮紧贴骨头,在手电的照射下泛出奶黄的颜色,一只断手耷拉在地上!我赶紧把对着它的手电拿开,它的胳膊横截面正对着我,斑驳的骨头和一堆干瘪肌肉构成的不明人体组织,让我想起了房东咧嘴笑的时候,牙缝中的屎黄色牙结石。
“完了完了,这藏宝室有人来过了!咱们可能白来一趟!”耗子惊的连说不好,冲上去对着尸体一阵翻弄,“这谁啊!身上啥玩意也没有!”
我见耗子伸手让我帮他举手电,赶紧嫌弃的躲到一边:从现在开始到耗子搓肥皂洗手,我绝对不碰任何他触摸的东西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只有手臂一处伤口?”冬煌也过去拨弄了几下,还捏了一把干尸的小腿:“像个牛肉干似的。”
我联想了一下包里的牛肉干,不禁一阵恶心,崩溃的向发抖的眼镜兄靠近,这辈子和牛肉干的缘分到此结束。
怪人抽出匕首,刮了几下地上乌黑的斑点块,他从刀锋上把粉末捏下来搓了搓,又放在鼻子尖嗅了一下说道:“是血,他把血灌给螭吻喝了。”
这话说的我心惊肉跳的,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边的小螭吻身上和嘴里都沾染着那种乌黑发亮的印迹。
冬煌和耗子抬开僵硬的干尸,它身上的衣物轻轻一碰就扯烂了,分不出样式的布料碎片已经和石地板粘连在一起,拔不下来了。
“他不会是活活把自己放血放干了吧?”
“这里什么都没有,也出不去,他吃什么喝什么?只能灌血或者饥渴而死。”怪人拍了拍自己已经瘪了三分之二的背包。
眼镜在我旁边抖的都有点站不直了:“难道这也是咱们几个的下场?”
“你个砍脑壳的乌鸦嘴!净说些不吉利的话!”冬煌气的四川话都出来了,“咱们这么多人,还能想不出法子?”
“哎,有撒子法子嘛!这些东西要灌水,没有水就用血!”
“先试试它能喝多少。”怪人掏出他的超大运动水瓶,找了一只干净的螭吻,慢慢的开始向下倾倒。
“咱们又不是没水了,急撒子,先看看怎么运作的。”冬煌放下干尸,和我们一起围坐过来。
随着水位线的上升,小螭吻的嘴里突然吐出了一只连着金线的小球,小球垂直落下,正好卡到底座上的凹槽里。
“我去看看那些!”耗子见状奔到对面拨弄着那些覆盖着黑色血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