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抓着我猛的拖拽到了一边去,冰雪王子伴随着披风上兜住的一大片冰雹从天而降,姿势还比较优美的趴在了我们脚边。
我急忙捡起手电看了看,这才发现我们身下的“玉米堆”居然全是隧道里水滴凝成的冰珠子,它们刚刚被我们的降落压碎了一大片,马上又有新掉下来的珠子补充进去了!
我们相互搀扶着站稳脚跟,警惕的往四周试探了一会儿。
但是这儿就像个仓库,积累起来的小冰珠子实在太多,我们半截小腿都插在里面,走起路来费劲的要死,还不如躺倒翻滚来的快呢!
手电的照射范围很有限,我看不清楚这里的空间大小,可在前方不远的位置,我们看到冰珠堆里有一个区域正向外发散着幽幽的蓝光,盖在上面的一层小珠子们被映照的晶莹剔透,就像一粒粒夜光宝珠一样,煞是好看!
怪人回过头来拉住我和冰雪王子,他的那只重瞳在黑暗中比夜光珠更漂亮,我突然很想安装一双假眼,又好看又有夜视功能,多实用啊……
发光的宝珠堆近在眼前,怪人伸出手拂去上面一层珠子,明亮的冷光立马照亮了我们仨的脸——那不是耗子手里的探照灯吗?
“冬爷,你在吗?”
怪人四下张望着,气运丹田的呼喊了一声。
“嘘——”
冰雪王子赶忙拍拍他,示意别出声。而怪人的尾音被拖拉的很长很长,好像从看不见摸不着的一段声波,幻化成了一条游走的长蛇,围绕着我们的四周一圈圈盘旋着!
而在这条声波之蛇途径过的路面上,小冰珠都被带动的微微颤动着,然后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冒出一缕白烟,纷纷碎裂成了粉末状的物质。
我们俩面面相觑,惊讶于如此威力的回音力量,慌忙的放轻了手里的动作,不敢再乱来。
怪人轻手轻脚的把探照灯抽了出来,它是在积水潭出水口被我们甩下来照亮的,好在它质量还不赖,只有上头的灯罩破了个口子而已,正常使用肯定没问题。
可是,探照灯把手上拴着的绳子不见了,不是断裂,而是那个绳结被解开了,这肯定是耗子他们干的。
探照灯是跟着他们一起坠落下来的,既然他们曾经来过这儿,现在人却不在这儿,而且探照灯也没带走,那只有两个可能:
一、这是他们给我们留下的信号。
二、他们遇到了什么,来不及等我们,也来不及带走探照灯。
我不敢说话,只好在心里祈祷千万是第一种情况,他们一拨人都在前面等着我们!
借着探照灯的蓝冷光,我隐约看到了右手边有微微反射着光线的一面墙壁,怪人个头比较高,他把探照灯举过头顶,小心翼翼的踩在冰珠中走了过去,冰雪王子也翻了翻背包,取出我们队里好久没用过的那种倒三角内裤式的头灯,默默的跟在后面。
这样一来,我们的能见范围扩大了很多,我原地旋转一周,发现这儿的空间真是及其的大,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是看不到任何遮挡物的,不过在四面八方似乎都是有那种反光的墙壁的,奇怪的是,我们的光线并没有被那些墙壁拦住,而像是被吸收了一般,在墙壁之后越来越暗,直至消失。
冰雪王子的头灯所散发的,是普通照明光线,并不是蓝冷光,可在我们所处的环境里,那道光线也在射出一米的距离之后,诡异的变蓝了!
我手中的狼烟电筒即使调节到强光状态也是如此,我们三个人沉默的沉浸在一片蔚蓝的光芒中,这色彩虽然很梦幻,可也很诡异,光线流转在遍地成灾的冰珠上,映照出很多不断浮动的波纹,我发自内心的觉得,我们仨好像是沉没在海洋中的冰冷尸体……
最近的那道墙壁明明近在眼前了,却好像还很远。我们往前走,会被挡住,我们伸出手,可以摸到它冰冷的触感,可是它呈现出一种遥不可及的湛蓝色,让人怎么都望不到头。
而且,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刺激性味道,我的呼吸变得很沉重,似乎在下一秒就要窒息似的。我明明双脚插入冰珠堆里,在凝望着一道奇怪的墙壁,却感觉身体一直在随着波光的浮动起起落落,仿佛我又掉入了那个不知道是天空还是海洋的归墟之中,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逃脱出来……
我看着看着就觉得眼前发晕了,我胸口闷的难受,一口气没跟上,仰面朝天倒在了冰珠里!
“你有深海恐惧症?”
怪人赶紧拉了我一把,凑在耳朵边蚊子似的问了一声。
我摇摇头,又觉得他的问法很有意思。
“深海”?我们从阿日族禁地的一座冰山上走进冰洞里,又从瀑布下的积水潭跳进了隧道,最后出现在一个堆满了冰珠的奇怪蓝色空间里,怪人说这是“深海”?
没有一条鱼,没有一根水草,就连一个气泡都没有,我们凭什么能断定这儿是海洋呢?
我对着那面看似虚无却真实存在的墙壁左摸摸右摸摸,又学着小王爷在冰洞里的动作,先关掉了怪人的探照灯和冰雪王子的头灯,接着用手电抵在墙壁上照射出去——
果然,这里和冰洞那儿的效果是一样的,投射出去的光线没有停留在某一个光斑上,而是碎裂成了许多浮动的光点,渐渐消失在那一抹蔚蓝当中!
原来如此,整个禁地是封在海洋上的一片永久冰层,而我们见到的那座有洞口的冰山不过是所谓的“冰山一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