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还有一抹抓不住的发丝拂过?
难道是想要饱餐一顿鱼宴的水鬼!可是它那么怕见光,不会接二连三的从我的光束中游过啊,那么……就是人鱼?
我的心头一动,那片反射着电筒光芒的美丽亮片是它身上的鱼鳞!
一条活生生的人鱼就从我的身边出现了……然后呢?它会像抓住那个掉脑子的船员、像抓住冬爷一样,抓着我的脚沉入深海,好好的享用我的大脑吗?
这还是一箭双雕,我怀里的白舒洋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啊!
我不想在这儿就死掉,我忍不住就要开口求它网开一面,但那显然没用,我带着头盔,既听不到它的歌声,也无法在水中传出嗓音来了,我除了等死还能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
我觉得白舒洋蠕动了一下,我的心头也跟着一动:明月夜的海边,我做梦一般遇到了一个早已死去的重要人物,我在海浪中根本就站不稳脚跟,他却没有把我拖走弄死,我的大脑还老老实实的贮存在我的头颅之中。
说不定……可以呢?
我姿势极度扭曲的伸手摸向小王爷包上挂着的塑料袋,里面封着白舒洋的八音盒还有耗子哥塞进去的三四包干燥剂。八音盒受了些潮气发不出声,耗子哥说这种东西没有办法修理,只能慢慢把潮气吸出来,试试看它能不能恢复了。
我什么也听不到,顺着轮廓摸索到了八音盒的边缘,就那样隔着防水袋将它在海洋之中打开了——
在银河下面,暮色苍茫。甜蜜的歌声,飘荡在远方。
在这黑夜之前,请来我小船上。桑塔露琪亚,桑塔露琪亚……
陈子川,你可以听得到吗?你的妻子白舒洋就趴在我的怀里啊,她不顾生死,甚至不顾别人的生死,专门为你而来,那么你能不能,为了她,为了你的桑塔露琪亚再出现一次?
更多的包裹从我身边掉落下去,甚至还有几个我急需的氧气罐,可我已经再也腾不出手去捕捉了,这些东西应当是属于伍书喜一行人的。物品感觉不到水压带来的难受,可人就受不了,他们到底……还能不能看到我的最后一面呢……
我觉得有一大片很柔软的东西从我脑后附过来,缠绕在了我的头盔上。
我手中托着的塑料袋被另一只手拎走了。
陈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