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而今,他抱着他的身子,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对他的恨意,此刻好似一瞬间都消散殆尽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悲伤,和无尽的怜悯。毕竟,看到白发勃然好似刹那老了几十岁的他,他居然不忍心下手。
一莲焰此刻俯冲过去,趁着宇文傲惊愕自家儿子没有放开抱着他的手臂时,一剑刺入了他的心脏。
“额——”宇文傲瞳孔一缩,不耻身后的一莲焰偷袭的行为,但想到自己也是如此的一个人,也不觉释然了。
他颤抖的手握住贯穿胸口的剑,对着身下的诸葛皓然笑了。此刻,他是不后悔的。就算后悔,也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已经没办法对自己的儿子和他的母亲做出任何补偿了。或许,他唯一能够实现他的愿望,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死在他的面前吧!
一莲焰冷峻的面容忽然有了一丝动容,紧蹙的眉头松了开来,立时抽出刺入宇文傲体内的剑,扔到了一边:“军师,节哀!”
诸葛皓然闭上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让自家父亲看到他真实的模样,心中也悲叹了一声,一团火焰就此从他细白的手中飘浮而出,落入身前早已死透的父亲身上。炙热的温度当即融化烧毁了尸体,留下的只有一颗金色的圆珠——宇文傲玄皇地阶初期的玄力内丹。
看到他眼底的悲伤,一莲焰语气放缓道:“这对你的修炼很有帮助。希望本王下次再见你时,已经是玄皇地阶初期的实力。”
听到他的话,诸葛皓然点了点头。对于自家父亲的死,其实他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自家父亲的实力会这么强大,非得靠着他们两人才能杀死他!刚才他看到他如此的孱弱凄惨,没忍心下手弑父,倒是王爷帮了他一把。这份情,他还是要还的。
他点点头,单膝跪拜在一莲焰身前:“是,王爷。那,皓然这就去闭关潜修去了。一切的事情,来时属下已经交给了王爷的暗卫。”
一莲焰颔首,轻轻“嗯”了一声,便的消失在祁连山脉。
他刚才就觉得奇怪了。一个莫名的气息跟着染儿消失而去,那个人到底是谁?那个气息,为何如此的熟悉?好似似曾相识。
千染回到帝都的时候,已经是清晨。由于是清晨,所以大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倒是没有造成什么轰动。
一纵身翻墙而入,此刻的她已经身在自己的闺阁之内。一侧玉非烟所在的屋子,灯竟然还是亮着的,这让她有点惊愕。不过她也没多想,马上进入自己的房间,却看到屏风后站着两个人。
“啊,小姐!您回来啦!奴婢已经将沐浴之物备齐,就等着小姐沐浴休息呢!”
绕过屏风,千染一挑眉,问道:“谁叫你们擅自进入我房间的?下去!”
两个侍女顿时惊恐的跪地,求饶道:“小姐赎罪,小姐赎罪!奴婢们是老王爷派过来的。老王爷说,如果小姐生气,就这么禀告小姐。”
千染点点头,心底倒是不介意了。其实她的房间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或者什么重要物件。好吧!其实,她是想问,她们是不是玉非烟这小子弄进来的?只是,听到她们的解释,她突然有种自作多情的尴尬,马上便扼杀了这个问题。
没多时,她沐浴更衣完了之后,心情倒是更加舒爽愉悦,也没有任何的困倦,所以她敲了敲一侧玉非烟房间的门,想知道他到底是真在里面,还是故意点着灯,人却不在这里,干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去了。对于他,她心底多少还是很防范的。毕竟,就是爷爷也都还没能查出来他的身份背景家世籍贯。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人住进战王府,无疑是有点引狼入室的嫌疑。
“谁?”屋里过了会儿,才传出一个清雅绝伦,好听如青玉相碰的悦耳声音,随后玉非烟睡眼惺忪,头发蓬松,顶着两个黑眼圈,套着一件单衣,就打开了门。
“额——”千染怔住了,眨了眨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人,有点怀疑了。
这个人,真的是那个白衣无暇皓然如玉的第一公子?为什么她觉得他好似一瞬邋遢了很多啊?有木有?
揉了揉肿胀布满血丝的凤目,他看清站在门口的紫色胖墩团子时,忽然精神了起来,双手飞也似的紧抓她的圆润双肩,略带倦意的声音惊喜道:“四小姐,你回来啦!没有受伤吧!赶快进屋里来,让非烟给你把把脉!”他拉住她的手,按住她在屋里一侧的桌前坐下,仔细的把了把脉,忍不住颦眉,“四小姐,你已经紫阶了?这么快?这内丹好似隐隐有种突破的迹象。四小姐最近还是修炼一下,巩固一下实力。以免不适应新的力量而自损筋脉。”
千染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他这么紧张她,让她有种受宠若惊啊!不知道,这到底是阴谋?还是他的阳谋?总觉得,他输掉那时的游戏,进入战王府,其目的不纯。绝对不纯。
早就注意到她审视打量的灼热眼神,他淡笑的拂了拂散落在一侧的发丝,倦怠的俊美容颜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柔美的好似春风拂雨,因润泽而绽放的梨花一般,纤细消瘦的身影多了几分和煦和暖意,竟然连一丝疏离感都没有了。
“四小姐这般看着非烟,不知所为何事?”他放缓了语调,没有方才的急躁,坐下为她倒了杯茶水。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