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之中,唯有顾池心态最轻松。
观战观得津津有味,只需时不时注意二人爆发,竖起文气屏障抵御音爆、狂风等干扰。看着看着,他甚至还抑制不住唇角弧度,看得寥嘉不解:「望潮何故发笑?」….
顾池:「想起某人。」
「某人?」
「某人姓祈。」
寥嘉还以为顾池是担心祈善那边战况,转念一想不对,若担心,这会儿该愁眉苦脸而非发笑。他暂且按捺对主公的担心,怪哉道:「想祈元良那厮作甚?祸害遗千年。」
顾池道:「想他此时模样。」
寥嘉:「???」
祈元良还能什么模样?
沈棠抬手抹去嘴角的残血,口中喘着粗气,双目却死死盯着公西仇,后者又是半副武铠了,但这次不是装逼,而是被动如此。
公西仇狼狈,沈棠也没光鲜哪里去。
竭力避免还是挂了不少彩。
但整体似乎比公西仇轻许多。
公西仇眯着眼,抬手用拇指拭去额角淌到眉峰的血,道:「玛玛,你心有牵挂。」
明明有几次机会,用她的重伤换取他更重的伤势,结果都选择了避退。他认识的沈棠可没有这么惜命谨慎。在胜负生死面前,这些伤势又算得了什么,命还在就行。
沈棠惆怅:「你一单身狗懂什么?」
他知不知,杀她一个就能五杀超神?
她有很重的主公包
袱。
秋丞眸色阴鸷地看着下方。
他没想到公西仇都无法顺利拿下沈棠的首级,二人互相奈何不得,平分秋色。倘若这次沈棠不死,自己就危险了。跟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苗淑,眸色愈发险毒森冷。
二人少见得心有灵犀一回。
秋丞给身边爱将使了一个眼色。
不论胜负,这俩都要死一个。
死的人必须是沈幼梨!
那名爱将擅射,心领神会。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斗将生死并非都在场上,还可能在场下。光明不光明,坦荡不坦荡?呵,兵者,诡道也,细节任由活人春秋笔法,而死人没资格谈论这些。
却不知,有一双漠然地眸瞥了他。
此人自然是顾池。尽管一直仔细养着,但顾池是文心文士,是谋者,不可能不随军出征。众人也习惯他常年不好的脸色,但寥嘉却发现他这会儿格外难看,唇色泛青。
「望潮可是不适?」
两军干仗对峙,这种场合对顾池极其不友好,文士之道带来的负担不止翻一番。
只是他为何冷不丁爆发杀意?
「派一名神弓手。」
「神弓手?暗杀公西仇?」
虽说自家主公跟公西仇嘴上闲聊,但手上可没有留情面,明显是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留着这名武胆武者,待他来日实力再精进,怕是己方的心腹大患呢。
活着不如死了。
「秋文彦要来阴的。」
秋丞做初一,别怪他们做十五。
寥嘉比划了个手势:「没问题。」
顾池神情倦怠地阖上眼眸,遮住眼底冷光算计。他存了私心,秋丞不想沈棠活着下场,他同样不希望看到公西仇活着蹦跶。
理由倒也简单。
其一,此人到处流窜代打,襄助其他势力扩张,变相就是在跟己方势力作对,好比这次帮助秋文彦守孝城,下一次又是帮谁阻碍他们?公西仇是个难以控制的变数。
其二,照目前线索来看,主公是公西一族「圣物」,而公西仇对这件「圣物」态度和处置尚不清楚。倘若公西仇非得请「圣物」归位呢?岂不是阻碍主公大业?倘若、倘若他猜测错误,主公真是鸠占鹊巢的外来者而非失忆的「圣物」本尊……公西仇又待如何?
与其横生枝节,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油爆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