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在哪个口岸?什么人扣的?快告诉我,我马上赶过去!”那边的叶雨泽一下子就急眼了。声音大的让赵玲儿不得不把话筒拿开。
这时候杨革勇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抢过话筒:“雨泽,你别着急,她跟你开玩笑呢,我没事,刚才给你寄了两千块钱。我在霍尔果斯口岸弄了一批巧克力,挣了三万块钱。”
叶雨泽这才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哥,你这一段没事吧?一直没有消息?”
杨革勇就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然后问道:“雨泽,最近口岸重新开放了,你不来看看吗?”
叶雨泽问了一下哈萨克斯坦那边的货物,然后兴趣缺缺的说道:“没啥意思,最近服装厂这边生意还行,对了哥,如果巧克力不好卖了,你就换一些废旧钢铁,最近国内开始基础建设了,那个东西有用。”
杨革勇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赵玲儿看着他问道:“你说刚才我那话要是真的,他会不会过来?”
杨革勇有些不高兴的看她一眼,神情严肃:“你说呢?以后不该问的话不要问。你可以质疑我,但别质疑我的兄弟。”
赵玲儿可怜巴巴的拉着他的胳膊晃晃:“我错了,你别生气吗,以后再也不说了。”
杨革勇这时候脸色才缓和过来,搂着赵玲儿的肩膀:“别说是我有事,就是你有事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过来。虽然说是别拿钱去试探人心,但是总会有把感情看的比钱重的朋友,如果没有,那就是我们自己没做好。”
赵玲儿突然觉得这个有些憨的男人变得非常睿智。可能他比任何人都聪明吧。
今年北疆的气候有些异常,很多羊群已经进春牧场了,牲畜们迫不及待的啃食刚刚钻出地表饭嫩草。可是转眼之间,一场寒流就又从西伯利亚席卷过来。
倒春寒北疆人不是没有遇到过,也早就习惯了。可是这场寒流显然不简单,连续两天的气温骤降之后,鹅毛大雪便开始洒落下来。这种天气无论对于农业还是牧业,影响都是巨大的。
羊群出了冬窝子,春牧场可没有躲避严寒的地方。别以为牛羊有皮有毛它们就不怕冷,一旦温度低于零下十几度。羊群在没有一点遮挡的山坡上,就会出大问题的。
张建民裹着一件大皮袄看着羊群啃食刚刚钻出地皮,就被冻死的嫩草。分到牧业连已经快一年了,在一起被分过来的年轻人当中,因为没有丢过一只羊,而且他的羊群产羔率和成活率都很高,所以他受到了连里的表彰,并且被提拔为青年班的班长。
今年出冬窝子刚刚一星期,就赶上了这场倒春寒。张建民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昨天遇到排长的羊群路过,张建民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建议暂时回冬窝子。
排长拿着马鞭子在他的大衣上抽了一鞭子:“你个没种的娃娃,这点冷你就受不了了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我和你老子穿着绒衣都能过冬,现在都几月份了?能有多冷?”
张建民无奈的看看自己裹着的大皮袄,看看骑在马上恨不得光着膀子的排长,无奈的摇摇头,难道我们这代人真的差了吗?
兵团放羊跟哈萨克人不同,他们是以家庭为单位。而兵团是三个人一组,最主要的区别还有住的地方。哈萨克人的毡房都是厚厚的羊毛毡,有的还是两层。而兵团人因为放羊没有女人和孩子,大部分都是军用的帆布帐篷。
这种帐篷无论挡雨还是防寒,效果都不是太好。不过大家早就习惯了,睡觉时候冷了把大皮袄盖在被子上就行了。
张建民这个组的三个人有一个是李连。不过这个家伙因为家境比较好,所以在牧业连一直不太适应。要知道这兄妹三个靠几箱子小人书让全连的孩子们和他们关系都很好的。
因为是一个连出来的,所以张建民一直和他在一个组,其实就是为了照顾他,三个人的分工是一天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这十二个小时分成两个班。每天有两个人倒班,还有一个人轮休。
不过轮休的这个人是要做饭的,保证倒班的人要按时吃上饭。张建民基本上一直让李连一直在家里做饭。他真不放心李连去放羊。记得刚来时候,每次李连单独放羊每次都会丢几只,害得几个人不得不去找回来。
今天张建民是早班,中午两点夏建国就会来换他吃饭,今天没有太阳,他不知道是几点了。
突然一阵寒风呼啸,正对着风口的张建民被吹的喘不过气来。他急忙背过身子,大口的呼吸几下,然后看向羊群。
羊群在这凛冽的寒风中也有些不知所措,队列有些散乱。这在放牧时候是最可怕的事情。一旦羊群受惊,开始四处乱窜,再好的羊倌也会束手无策的。
张建民打了一声呼哨,他的马小跑着从后面追了上来。他抓住缰绳想爬到马背上去,但因为是迎着风,他觉得呼吸更加困难。
“虎子,快去找头羊,咱们往回走!”张建民大声吆喝着。吩咐自己的牧羊犬,虎子可是军犬的后代,他好不容易从哨所要来的狼青。只是风把他的声音刮得支离破碎,根本就传不出去。
张建民干脆松开缰绳,把帽子拿下来捂在脸上,低着头朝羊群前面走去。这样好歹能够呼吸了。写到这里可能很多人不太相信。不过如果你们有机会去新疆,在冬天的风里面对风向,你瞬间就会知道啥叫北风刮得喘不过气来。
张建民是要去找头羊,他们组这群羊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