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涯说:“你没看到她有影子么?不是鬼,是人!”
房东先生和房东太太定睛一瞧,可不是,那个在马路边蹦来蹦去、一会儿蹿到马路上、一会儿蹿到人行道上打滚的女人真有影子,虽然路灯不大亮,但确确实实照出了影子。
房东先生大松口气,叫道:“是个疯子啊!”
王涯笑盈盈地说:“车停路边,我去看会儿好戏。”
房东先生说:“一个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唉,她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王涯说:“你俩别管,坐车上就对了。别下车啊,把车停路边就对了。那女人我认识,也是干我们这一行的,但是特不仗义,我抓鬼,她和她的同伴蹲墙角看着我和那鬼打得死去活来也不帮忙!这会儿她跟鬼交手,我也得去看回热闹!”说完,推开车门,下车,走到路旁靠在路灯柱子上,双臂抱膝,满脸笑意地瞅着被五个凶鬼缠住打得死去活来的女人。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和睁眼瞎一路的,姓张、名字不详、来自云南张家的那位。
缠住这女人的是五个颜色各异的鬼,外形和罗刹鬼有几分相似,颜色却很有特色,只要稍微懂行的都能看出这五个鬼的颜色刚好和金、木、水、火、土五行配得上。凶鬼,又刚好是五行,胸口还烙有抵制正道法器的符牌,瞎子都能看出这五只鬼有来头。所谓的有来头就是有主人在背后操控,这几只鬼不是野生的,是家养的。
五只鬼配合五行,飘来遁去,神出鬼没,攻得十分凶狠凌厉。
张大美女被五鬼围攻,不说凶险万分那也是十分狼狈,连滚带爬地和那五只五行鬼拼斗。
云南张家的人确实有几分手段,无论是步法还是身形都显露出道韵,赤手空拳和五只鬼硬拼,没用任何法宝也只是略处下风、且还有回击之力。王涯还看出这张大美女不时地伸手摘点路边的花花草草拣几块石头四处“乱扔”,她把张大美女随手乱扔的石头、草木连起来一看,竟然看出隐有道韵流转的痕迹。
王涯想到云南张家在风水和阵法方面的精辟独到,便猜到张姓美女虽然暂时落在下风,但她在打斗间布阵,一旦阵成,势必能够翻盘。啧啧,布得了阵、打得了鬼,还是有点水准的嘛。王涯靠在路灯柱子上看得津津有味,她收的鬼多了去了,对鬼的路子了若指掌,没兴趣再去看这五只鬼的花样,对云南张家的技艺还是相当有兴趣的,窝在一边关摩,不时领悟一点小心得。
忽然,那五只五行鬼突然撤身,迅速飞遁,快得连王涯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王涯着实惊了把:哎,怎么打得正精彩就不打了?姐看得正来劲呢!不过她瞬间又乐了,看那张大美女显然也被突然跑掉的鬼弄了个措手不及,瞧她立在路旁气得脸都青了,双手紧握成拳身子都在颤。
王涯“哧”地笑出声,笑道:“哟,张大美女,好巧啊!”她拍拍胸脯,一脸惬意加陶醉地说:“果然,蹲边上看戏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不虚此行啊不虚此行。”
张大美女咬牙切齿地看着王涯,原本气得发青的脸色阴得要滴出水来。
王涯笑得分外灿烂,她扬起右手冲张美女轻轻一挥,说:“好戏看完了,再见哦。”“呵呵”轻笑着朝旁边的大卡车走去。
张大美女大叫一声:“王涯你站住。”
王涯回头,拖长声音娇娇软软地问道:“干嘛?大半夜的叫住人家,难道你怕鬼想让我作陪吗?”
张大美女深吸口气,说道:“黄岐的魂被鬼婆婆勾走了,鬼婆婆通过五鬼传话,要让中阴封家的那个死丫头来换黄岐。你自己好自为之!”
王涯“啧”了声,叫道:“中阴封家不是被灭门了吗?死老太婆要找封家的人估计得去阴曹地府吧,反正她是死鬼本就该去阴曹地府,你让她自个儿去阴曹地府找啊!还让我好自为之,关我毛线事呀!”
张大美女说:“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鬼婆婆和中阴封家的人打了一辈子交道,岂会认错?”
王涯好笑地“嗬”地笑了声,说:“我是中阴封家的人?鬼扯!”这不正是鬼扯嘛!
张大美女没再搭理王涯,转身就朝不远处的睁眼瞎家的那盘楼工地走去。
王涯合掌一拍,扬声说道:“今儿个头一次见识到修道抓鬼的人反倒让鬼把魂勾了去,真稀罕。”
张大美女没理王涯,头都没回一个。
王涯不乐意再和睁眼瞎这伙人打交道,也不愿搭理张大美女,转身回到停在旁边的大卡车拉开车门上车,说:“我们回去吧。”她坐在车上,想起刚才张大美女的话仍觉好笑。她又不是中阴封家的人!就算她是中阴封家的人,凭什么让她去换黄岐?她跟黄岐非亲非故没半点交情!王涯没有料到死老太婆重伤逃走后不仅没消停、没蛰伏,反而展开了报复!黄岐请她去对付死老太婆,死老太婆恨黄岐不假,但最恨的估计还是她,毕竟是她把死老太婆打残、还把死老太婆的老窝子端了,她跟死老太婆的仇远比黄岐和死老太婆结得大。
王涯并不放在心上,她有技艺压身,还能让一只鬼欺负了去?死老太婆敢找上门来,她就再开一次黄泉直接送死老太婆去阴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