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速的坠落让我感觉到天旋地转,而在这片混乱之中,我看到寒烨向我冲了过来,在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格外复杂的神情,仿佛也在思考着他为什么要在这一刻向我飞奔过来似的。
就在我即将摔下去的时候,身体已经被寒烨紧紧抱住,我下意识地抱住寒烨,两人相拥着滚下几层台阶之后,寒烨终于稳住身子,我们两个这才停了下来。
还没等寒烨将我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我刚一转过头去,便看到崔亦田已经好像一只老鹰一样,纵身一跃跳起来,手中的判官笔对着那“万芊”便挥了下去!
霎时间,就好像之前那被划烂的手臂一样,此时“万芊”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而在那被判官笔划开的脸上,一颗颗碎裂的紫玉好像眼泪似的,顺着她的脸颊掉落下来。
这一切被我看在眼里,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所有的事实已经在脑海之中连贯成了一个非常顺畅的思路--尽管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利用了那碎裂的紫玉,将自己伪装成了我的样子。
我下意识地深吸了口气,可是还未等我连贯的呼吸,已经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正是从那“万芊”的口中发出来的。
紧跟着,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阵阴气逼人的吼叫声,仿佛是在和那个“万芊”的声音应和一般,只见围在不远处的一些冤魂恶鬼一个个面容变得无比狰狞,眨眼间已经向我们飞扑过来。
“丧心病狂的狗东西。”崔亦田不慌不忙地低声咒骂了一句之后,竟然猛地从台阶上面跳下来,纵身一跃便是三四层台阶,眨眼间已经到了我的面前,然后,他的身子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停在我身边,顺势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飞身便往大殿外面冲了出去!
我本能地回过头去望着身后的寒烨,只见他仍旧站在那台阶上,看了看我,又回过头去看了看背后的“万芊”,那表情茫然得好像个无助的小孩子。
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多少明白那种无助,是啊,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爱的人都认不出来,的确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崔亦田已经抱着我纵身冲出了幽冥府的大殿中,刚冲到那两只石兽附近的时候,崔亦田将我放下来,急促地低声吼了一声道:“封印!”
“封印?”我焦急地望着崔亦田,知道他着急,可是的确没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封印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正感到茫然不已,岂嫆也已经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跑了出来,指着我道:“大人,你的血!”
还没等岂嫆把话说完,崔亦田已经拽住了我的手指头,二话不说咬破了我的指尖儿,抓着我的手指,将我的血摁在了那两只石兽的眼睛上!
眼前突然涌来了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好像在这虚无的空间之中,终于有了气息的流动一般。
与此同时,那两只岿然屹立在幽冥府大门前的两头石兽竟然纵身一跃跳了起来!
那本是两只用石头和白骨拼凑而成的怪兽,此时跃跃欲试地盘踞在大门前,摇身摆尾气势汹汹,灵动得好像下山猛虎,细微之处,能看见身上那一具具白骨也在扭动着身躯,时不时伸出手脚,将那些试图冲出大门的阴魂驱赶回去。
岂嫆见我一脸的惊诧,在我身边轻声解释道:“这是历届鬼王对幽冥府的最后一道封印,只有鬼王鬼母才能解开。”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情况,始终不敢相信这事情竟然是我自己亲手完成的。
旁边的崔亦田倒是稀松平常轻描淡写的样子,他拍了拍手,不以为然地对我道:“行了,这下算你将功补过,大功告成!”
我转过头来怒视着崔亦田,之前就怀疑这家伙是想要利用我,现在看到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更是怒火中烧,然而崔亦田根本无视着我的怒意,拉着我便往前走去。
“等等!”我试图挣脱崔亦田,“你要带我去哪儿?”
“阴曹地府啊!”崔亦田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挑了挑眉毛望着我道:“我说,苏天浅,你该不会是想要出尔反尔吧?”
我之前的确是答应过崔亦田,但是,事情的发展似乎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我们就这么走了?那他们……”
崔亦田抻了个懒腰,望着对面的幽冥府,“怎么了?这些亡魂本来就应该守在里面。苏天浅,你不要忘了,你虽然是鬼母,但是说白了,就是个小组织的头目,你明白吗?这些亡魂本来就应该进入六道轮回,不能进入六道轮回的,说明身上还有未偿还干净的业障,那就应该去地狱中承受刑罚,你以为你在这儿搞个什么幽冥府,就能无法无天胡作非为地庇护他们一辈子了?”
在这之前,我曾经和闻人吉的师父聊过,所以崔亦田说出这样的话,我也并不觉得非常惊讶,的确,闻人吉的师父说出来的那种说法和崔亦田所说非常相似。
这幽冥府的来由,说起来要追溯到三界初开之时,就像崔亦田所说,有一些业障未除的孤魂野鬼不愿在地狱忍受煎熬之苦,不愿洗清自己身上的业障,便开始在天地之间游荡,或是为了报仇,或是为了其他。
但是无论如何,这些游魂野鬼在人世间总会灰飞烟灭,有着一定的阴寿,在人间飘荡,受阳气所困,本身就是很影响魂魄的。
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最早的鬼王被贬下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