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延年带着陈阳顺着胡同一路下去,走了不远就向左拐去,随后又走了大约有二三百米,又向左拐去,大概又走了一会儿,直走到了大街上。
陈阳不用看就知道,这是又回到了鲜鱼口大街。左拐左拐再左拐,那不就是一个圈吗!
陈阳鄙夷的眼睛望向冯延年,冯延年毫不在意,说道:“挑个地方吧,请你吃饭。”
“我不吃。”陈阳毫不客气地回答道。
“别和我客气,我一直拿你当心腹,在我心里你和小武是一样的。”冯延年的话,听起来温和可亲,就像一个长辈一样。
“我不客气,只是不想在这吃饭。”陈阳笑嘻嘻地说道。
“噢?”冯延年有些纳闷,不由得上下看了陈阳两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地方离着前门忒近,没有安全感。”陈阳撇了撇嘴,说道。
冯延年看了一眼四周环境,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原来是不想带陈阳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才忽略了这一点。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不行咱们就买点酒菜回去吃。”冯延年连连点头说道。
陈阳无所谓,反正他已经打定了心思,冯延年去哪,他去哪,今天说什么也不离开。老唐提供的住处,能不去尽量不去,咱不能老给组织添麻烦不是。
冯延年对鲜鱼口胡同还是挺熟的,他知道今天是甩不掉陈阳这块“狗皮膏药”了,而这个地方人多眼杂,不好说什么时候就被别人注意上了。看来今天只能把他带回去了,不行今晚就搬家。
冯延年打定了主意,拉着陈阳到了前面的熟食铺子,要了几个卤菜,又在旁边的食杂店里买了一瓶酒,拐进了南广顺胡同。
这条胡同比起刚才那条胡同可是气派多了,路也宽敞些,虽然过不了汽车,至少过两辆马车还是很富裕的。胡同两边的房子也是磨砖对缝,颇为气派。虽然不是那种典型的四合院,最起码看上去这里住的多是小康之家。
能够住上这种房子的人,基本上得是中产阶级。这一阶层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爱管闲事,只要不挨自己的边,他们都是看见也装作没有看见。即使是住对门,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真正称得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样的环境对于潜伏者来说最为合适不过。冯延年两人进了胡同,路上也碰到了几个人,果然都是目不斜视,行色匆匆。
冯延年的房子位置很好,正好处于拐角的地方,如果站在院墙上,四周的情况可以一览无余。看来冯延年选择这个地方,颇为费了一翻功夫。
冯延年打开了院门,冲着陈阳一伸手,意思请陈阳先进。陈阳也不客气,抬腿进院。他当然不能客气,以冯延年多疑的性格,进门前不外最后看上一眼,他晚上都睡不着觉!
冯延年等待陈阳进院后,前后反复看了几眼,这才进院,进来之后不过十几秒,又再次出去,装作整理门口摆放的那把大扫把,确定没有异常之后,这才进了门,把门拴好。
“冯站长就是把细,这点就值得我们学习。”陈阳满脸赞叹地表情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经的事多了,胆子就小了。”冯延年感慨地说道。
“那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道理我懂。”陈阳无所谓地和冯延年扯着淡,一点也不着急。冯延年不再理他。陈阳打量这个小院。
小院不大,不是那种标准的四合院,没有照壁,进了门才发现院门在院子的左侧,顺着院门前行,旁边是三间厢房。厢房对面没有房子,却是一个院子,里面居然晾着衣服。
陈阳好奇的问道:“这里有别人住?”
冯延年头也没回,朝着正屋走去,嘴上回答道:“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衣服有点多。”陈阳说道。
“换着穿。”冯延年话语中有些不耐烦。
靠北边的院墙边上,斜斜靠着一架没有轱辘的手推车,旁边是几捆扎好的竹竿。
院子没有后门。陈阳就知道那里就是应急的撤退通道。手推车起的是楼梯的作用,三两步就可以翻过院墙,竹竿即可以阻敌,也可以作为撑住手脚的工具,陈阳不禁多看了两眼。
冯延年开了正堂屋的门,冲着陈阳招呼了一声,“这边”,然后率先进了门,陈阳跟着也进去了。
正屋不小,是会客带住宿那种。一进门就是一个八仙桌,围着四张板凳,往里面去就是主人睡觉的炕。
屋里整整齐齐,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单身男人住的样子。
“真的一个人住?”陈阳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冯延年被气笑了,骂了一声:“扯淡!一个人住就得乱七八糟?”陈阳也笑了。
酒菜摆在了桌子上,冯延年用牙齿咬开了酒瓶盖,陈阳马上说道:“站长您随意,可是别给我倒,我天生戒酒。”
冯延年随手就把酒瓶盖又给盖上了,说道:“你要是不喝,那我也不喝了,本来就没有酒瘾,就是陪你的。”
陈阳笑了,“站长,他们都知道,我一喝酒,就像被煮了的螃蟹一样,浑身通红,要不了半个小时,就得上医院。我喝酒过敏。”
“噢,我怎么不知道,你说的他们是谁啊?”冯延年听了也笑了。
“于德彪和魏大头。”说到这里,陈阳的神色暗淡了下来。
冯延年也收起了笑容,停了一会儿,指了指桌上的油纸包,“不喝酒吃点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