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没事吧?”
蹴鞠场上出了意外,众人都纷纷围了上来关心着。
“没什么事,好在有沈太傅在。”
不过虽然沈烨态度不太好,但却是实打实地救了她。
于情于理她都该说声谢谢的。
不过人家压根就不领情,直接踱步到自己的马前,挎着张批脸。
“你刚才那么冲动干嘛,要是真出了意外,你让我怎么办?”
楚俍掰开人群,语气十分激动,连眼眶都红了。
“父皇要是责罚下来,我估计都得躺床上个三年五载。”
楚瑜:……
行吧,原来这厮是害怕被父皇罚。
难为她还以为是楚俍良心发现了呢。
可马儿失蹄,场内就再也没有适合楚瑜的马了,无奈之下她只能退场默默做起了观众。
算了,她今天看来就不适合搞这些运动。
还是乖乖坐在观众席上好了。
侍女们动作麻利地呈上糕点和水果,楚瑜吃得津津有味,比赛也达到了白热化。
不得不说,马上的沈烨的确称得上是英姿飒爽。
与之前在学堂的温润模样大不相同,就好像摘掉了自己的束缚一般。
“这几日庆华有沈太傅的教导,功课应该精进不少吧。”
楚玢喝着茶,他向来不喜舞枪弄武,这次来也是被楚俍死皮赖脸磨来的。
“大皇兄咱现在是在搞娱乐,就不要说这么煞风景的话了吧。”
楚瑜吃糕点的动作一顿,莫名想起了被沈烨逼着背课文的恐惧。
连手里的糕点都不香了。
楚玢垂眸一笑,也就真的没有再问,认真地看起比赛,由衷地感叹道,
“没想到沈太傅在盛京这么多年,马术也没有丝毫的退步啊。”
像他们这种养尊处优的人,离开了边疆,骑射都有所退步。
可沈烨反而更精进了不少。
“大皇兄之前认识他?”
楚瑜有些意外,放下手里的糕点,已经摆好姿势准备吃瓜了。
“庆华忘了,五年前你跑到边疆被群狼围困,我就是带着他去救你的。”
只不过当时他带了不下百人,估计楚瑜早就没了印象。
能从最底层逆袭上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表面上的这般简单?
“那时候他还是个百夫长,你不记得也很正常。”
小小九品武官而已,也正是因为他们救主有功,才被破格提到了盛京。
自此,沈烨一路官运亨通,文试武试皆是名列前茅。
深得父皇器重。
而如今他又成为庆华的太傅,似乎还颇得她的好感。
楚玢拾杯的动作顿了顿,看向蹴鞠场上以一己之力扭转败局的人,不经意地提了一嘴,
“庆华还记得那些小狼吗?”
当初她被救下后就晕了过去,依稀记得她说过‘不可伤及幼小’。
“记得啊,那些小狼跟一条条小狗似的,现在估计也长大了吧。”
动物界的生存法则本就残酷,楚瑜虽然能够杀了群狼,但却无法对幼狼下手。
所以还特地嘱咐了大皇兄这件事。
“全都已经死了。”
茶盏掷于案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令楚瑜心头一震。
“当时沈烨跟我说过,狼这种畜生有仇必报,倒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手起刀落间,那一窝的小狼都被杀于黄沙之上。
楚玢到现在都能记起那时候沈烨淡漠的目光,比沙漠中悬挂着的星星还要冷。
令人通体生寒。
“大皇兄跟我说这些,应该不是单纯的聊天吧。”
楚瑜顿了顿,直直地看向垂眸的楚玢。
“庆华向来聪慧,应当知道什么人该接触,什么人不该接触。”
沈烨这些年待在大理寺,见过多少腌臜之事,又得罪了盛京多少的贵人。
其手段可不见得有多高尚,而大梁皇室唯一的公主,势必要跟他们站在一起的。
沈烨,就是那个对立面。
父皇惜才,但他视沈烨如猛兽。
毕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玩意儿,谁知道他就没有狼子野心呢。
楚瑜就算是再笨,也明白她这大皇兄是拐着弯让她离沈烨远点呢。
也是,大皇兄的背后站得是盛京大部分的权贵。
沈烨出身寒门,得此荣宠高位,前朝已经有人开始坐不住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与她何干?
“沈太傅是父皇亲口指给我的,大皇兄似乎是忧思太过。”
抿了口茶,楚瑜也没打算跟他撕破脸,搬出来父皇压一压就行了。
楚玢也没恼,自顾自地替她添着茶,轻笑道,
“是不是忧思太过,日后自有分晓,但真到了那天,庆华就算是后悔也没用了。”
耳边传来热烈的鼓掌声,蹴鞠场的胜负已有分晓。
一如正午的太阳般,与四周的云彩泾渭分明。
“我从来不会做后悔之事。”
楚瑜答得干脆利落,起身鼓掌。
沈烨就算再厉害,他的背后也没有任何权贵,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再者,她相信沈烨也不是弄权之人。
否则那天在朱雀大街上,他也不会在知晓她的身份后还要紧追不舍了。
最后一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完美进球。
沈烨赢了。
楚俍输得灰头土脸,鼻子都快气歪了,奈何只能是敢怒不敢。
现在的沈烨可不是当初那个小兵了,庆华的太傅,陛下的宠臣。
可不是他能够开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