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看到……”莫晴眉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道,“那墓地竟然被人盗了!”
“盗了?”南老头一愣,“哪种程度的盗?”
“全盗了,”莫晴眉咬着牙道,“整个墓穴没人整个刨开,何今夕的遗体也不知所踪了!”
“什么!”南老头猛地站了起来,神情也变得冷厉无比。
这女人,那可是洛九天的妻子。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莫晴眉才选择让她入土为安。
这也算是代表剑宗对洛九天表明态度,不论过去如何,但人死为大,过去的一切也伴随着她的香消玉殒而既往不咎。
而这墓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剑宗与洛九天之间那最后一道不能被捅破的窗户纸。
有它在,你洛九天即便再发下毒誓,行动上也会有所顾忌和收敛。
可现在,墓地被人盗了,你让洛九天怎么想?
那墓地外头,有你莫晴眉设下的封印,你莫晴眉是谁?飞雪剑宗大长老,贤者境的超级强者,半只脚都已经要跨入圣人境。
你的封印谁能破?不只有你自己吗?
这说明二十年过去了,你飞雪剑宗仍旧对往事耿耿于怀,以至于连死人都不愿放过。
这消息如果传到洛九天的耳朵里,后果哪堪设想!
“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南老头怒吼道。
“师叔,如今谁干的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季天行叹了口气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尽量先找到何今夕的遗体,同时尽量封锁消息的传播。”
“不是尽量,是必须,是竭尽一切可能!”南老头猛拍了一下桌子,茶水溅了一地。
“没错,是竭尽一切可能!”莫晴眉和季天行异口同声,面色肃然。
“当然,那个盗墓的宵小也绝不能放过他!擒住他,也好在将来万一九天知道此事杀上门来,给他有个交代!”南老头咬牙切齿道。
“我们明白!”莫晴眉和季天行点了点头。
“还有,”南老头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宗门内绝不能传开一星半点儿,连杨真那小子也不能知道,否则我怕……你懂我意思?”
“懂!”两人再次点头,季天行低声道,“师叔,掌门还不愿出关么?”
“他……唉!”南老头复又坐下,脸色带着一丝颓然,“哀莫大于心死,当年的神情或许对他刺激太大,以至于这心魔至今都走不出来吧?”
莫晴眉和季天行皆摇头叹息。
其他人都以为掌门在闭死关冲击更高的境界,但只有他们三个知道,他实则是在拼命能够从当年的事情里走出来。
如果走不出,那心魔将会成为可怕的心劫,严重的将彻底断送他冲击圣人境的可能。
而一想到这一点,三人皆扼腕不已。
论天赋论实力论机缘,掌门都是百万里无一的翘楚,也是剑宗里头最有希望率先冲击到圣人境的妖孽。甚至原本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经差点迈出那一步了。
一旦成功,他就会成为数百年来,甚至是近千年来最年轻的圣人之一,仅次于禹皇等几个传奇。也会让剑宗地地位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度。
但最终,功亏一篑。
洛九天的那一剑,看似斩在了南老头身上,却实则斩在了掌门的心上,让他冲击圣人的步伐一拖就是二十年,甚至到今天都没有半点走出来的意思。
如果这样一直拖下去,恐怕那稍纵即逝的机缘也将被彻底无从寻觅。
没错,境界越高,每次突破除了需要天赋、实力、毅力等一系列主观因素外,那一抹玄之又玄,难以捉摸的天地大机缘,也是极为重要的因素之一。
如果把冲击境界比作盖一个金字塔,那这个机缘就是那塔顶,也是整个建筑里唯一的一块尖石。
没有它,金字塔就算不上完成,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有可能化为泡影。
可这机缘又无比玄妙,需要每一个人苦苦求索。
有可能你苦求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求不到,最终却因为一个偶然而得道。
可你若从不去求,那根本别奢望这个偶然会眷顾你。
掌门一直出于关闭心门的状态而不去求索,那他也永远没有迈出那一步的可能。
“行了,”南老头想到这,很是烦躁地摆了摆手,原本今天心情还不错,结果被两人提了这一嘴,他连茶都没心思喝了,“用佛门的话来说,这恐怕就是他的业报,眼下也只能这样去想了,希望他早一点走出来,你们也该干嘛干嘛去吧,别留在这里,我瞧着心烦!”
“嗯,那我们走了。”知道老头的脾气,也知道现在再说啥也没意义,两人深施一礼,转身离去,偌,只剩下南老头一人对着溅洒了一地、一桌的茶水痴痴发愣。
……
…………
“真够远啊!”
御剑空中,杨真看着下方略显单调的山峦,感觉有些无聊。原以为御剑飞行,西部边塞不会太远,结果飞了一天一夜,竟然还没抵达……
刚开始的时候,身旁时不时会有不知名的鸟群飞过,但这会儿飞了快一个时辰,毛都没一个。
正百无聊赖之际,突然一股子热浪扑面而来,让杨真就是一怔。
须知,这里可是数千丈的高空,即便是盛夏时分寒风都足够冷冽,为何现在竟然有热风袭来?
定睛一看目光就是一凝,就看目力所及的尽头,有一条赤红色的光带,横亘在地平线之上。即便相隔那么远,可那连绵不绝的气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