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的关系,来自大洋彼岸的深情问候并没能影响到宁为分毫,正如他之前对露西·罗恩说的那样,华夏哪个正经大学生会玩推特这种东西呢。
但也不是绝对,他已经开始后悔在微信上加了露西·罗恩这个疯女人了,一晚上给他发了八十多条信息,大都还毫无道理的情绪发泄。
好吧,其实宁为承认,也许这女人最初的确是抱着友好交流的态度发消息来的,但问的问题总让他感觉怪怪的,于是战争又开始了。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宁为正如同往常一样,从研究中心回到家后,便开始逗弄三月,顺便补充着三月的主程序时,收到了这个女人发的微信。
“宁为,我看了你那篇206页论文,很惊人且有创意的想法,请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后面还跟了三个带着惊叹号的表情。
想着这个女人已经很久没有自取其辱的烦过他了,便好心好意的将自己写这篇论文的过程经过精致的压缩后回复了她:“先坐在那里想,等想明白后再把论文写出来,然后就做到了。”
极有诚意的回答,朴实无华,因为当时他的确是这么做的。然而过了大概三分钟,竟然换来了这女人毫无道理的挑衅,因为用了英文中FUCK这个不太文雅且有辱女博士身份的词,所以翻译成中文的大概意思便是:“宁为,我特么好想给你生猴子!”
因为这句话,宁为想到了让他欢喜让他忧的江晨霜,于是他又凭着本心给这女人回复了一句:“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你已经没机会了!”
然后这个女人就彻底爆发了,十分钟时间连发了十多条语音过来,大概是为了在宁为面前秀她极为完美的美式口语水平,这让宁为深感无奈,为了不打搅余兴伟休息,以及带坏三月,宁为只好忍痛点开这女人的对话框,将她发的信息设置为免打扰模式。
于是第二天起床,打开微信,便看到了这女人发了多达了八十六条留言,还句句都不重样的。
让宁为纠结的到不是这个,而是备注为江同学的那个微信头像代表的人依然一条消息都没给发,两相对比,宁为觉得江同学更可爱了。
由此可见,一个安静的女朋友对于一个数学家而言是多么友善,对于一个每分钟都很重要的数学家而言谁特么有工夫专门抽时间去研究八十多条留言到底说了些啥,更别提其中至少四十多条还是直接发的语音。
当然,让人忧伤的也是这个。
这个安静的女朋友人选不图他的相貌,不图他的地位,更不图他的财产,还特么不图他的人。
很烦!当然,让他烦恼的还不止这一件事。
当初为了在江同学面前炫耀一下自己最近有多么努力,成果有多么耀眼,他一口答应了田言真愿意在合适的时间开课,为其他博士生、研究生们讲解他的理论。
其实那天在老田办公室里答应下来之后,宁为就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又不是教授更不是硕导、博导,带余兴伟一个人就已经让他觉得自己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怎么可能还主动去给自己找麻烦,给一帮起码比自己大了三、五岁的硕博士讲课?
装逼归装逼,干活归干活,两者从来都不该混为一谈。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老田认真了!
他亲自联系中心教务,在没有经过宁为同意的情况下,为宁为策划了一场长达十二节课,每节课时长达两小时的短期课程:《Anewmathematicaltheoreticalframeworkofbigdata》,然后直接挂在了研究中心的官网上。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是这样的。
田言真其实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重视宁为,比如他甚至纵容宁为无视他为自己选好的题目,坚决要求在拔尖青年课题申报时临时换了别的课题。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研究过宁为的论文。
虽然那天在办公室里,鲁东义的反应让他对宁为的论文产生了兴趣,但宁为毕竟才来研究中心一个来月的时间,而且用宁为自己的话说他目前也只是暂时做出了一些阶段性成果,加上田言真当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便没让宁为把论文先交过来给他瞅上一眼,而是默许了宁为先投STOC。
然后让他脑子发麻的事情出现了,他竟然从别的途径看到了宁为的论文!甚至这些天还有许多老朋友打电话来跟他讨论邀请宁为去国外顶尖大学任教的可能性。
于是他推了几个不太重要的会议,耐着性子将宁为的论文整体研究了一遍,感触大概是跟鲁东义当时差不多的。
宁为啊宁为,你特么到底是不是对阶段性成果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区别大概就在于他真的很想吐血!
这种级别的论文你发什么STOC?先把成果留着内部消化消化,再等到四年后直接到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做报告也足够了啊!
更让他无语的是一位老朋友电话说的内容:“田,让那孩子来MIT任教吧,不要耽误他了,我会举荐他作为今年图灵奖的候选人,甚至可以为他联系我的朋友们,相信我,只要他肯来,明年三月的图灵奖得主很可能会刷新图灵奖历史上最年轻的获奖者记录。”
好荒谬!所以他未来的学生很可能先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图灵奖获得者。
他强力克制住自己给隔壁姚先生打个电话的冲动,毕竟宁为还没有真的拿下这一奖项,但如果明年的图灵奖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