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等人只感到一股寒气从心底、从脊背升了起来。
人口和牛羊草原都是宝贵的财富,哪怕是两个怀有世仇的敌对部落发生战争,死去的勇士会得到尊敬,不会有人糟蹋他们尸体,至于敌对部落的老幼妇孺则成为奴隶;受伤的敌人士兵也会得到全力救治,有幸活下来的人,也会成为部奴隶,死去的,也会以英雄的方式下葬。
然而杨集这个南蛮,从进入大湖区以后,就没有遵遁过草原上约定俗成规矩。现在他们都要走了,还想勒石记功,这也就罢了,可是却因为简简单单的“字写得丑”,就把两万多名草原勇士、草原“雏鹰”诛杀干净,表示他杀到这里过。
这杀性,实在恐怖之极。
炎炎夏日里,众人脸色一片惨白,低着头不敢去看这场杀戮盛宴,一个个使劲儿咽了口唾沫,身上衣衫已被明显是冷汗的汗水浸透。
他们不但不是傻子,反而是极聪明的人,不然也当不了酋长、也无法在突厥人的严酷打压下苟延残喘至今。他们明白杨集热情宴客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杀这些人则是警告他们,如果你们像突厥人那样不让我大隋好过,那么这些人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等到杀戮盛宴结束,放眼看去,台下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仿佛修罗地狱一般。当杨集不再听到叫喊声,目光看向了侍立在下首的两名文吏:“苏亶、郝瑗。”
“卑职在。”
“你二人负责勒石立碑、撰写文稿。文稿主旨就是‘犯我大隋者,虽远必诛’!”杨集淡淡的说道:“未免别人看不懂,你们写得简洁直白一点,千万别搞成连我都看不懂的典故连篇。”
“喏!”二人应命而退。
这时,张出尘和柳如眉上前,跪坐在杨集两侧,张出尘用一把锋利的匕首飞快的把一大砣生鲜血淋漓的牛肉切成薄片,放到一个个粗糙的盘子里,然后由士兵端去给酋长们分享。
杨集也夹起了一片生牛肉,放到了面前的饭碗里,里面是是盐、花椒、孜然、醋等香料混合配置而成的蘸料。
把肉片在碗里打个滚,送入口中咀嚼,再喝一杯柳如眉递来的葡萄美酒,杨集满足的叹口气,向下首脸色苍白、似是十分恶心的酋长们说道:“都吃啊,别客气。”
“这……”众人面前可没有蘸料,而且张出尘还故意往他们的盘子放生牛脑、倒牛肉,所以他们的“生牛肉片”看起来尤为恐怖,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如今对着一片尸山血海,如何吃得下?
杨集又劝道:“有词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如今我辈须眉对着台下吃这鲜肉如吃胡虏之肉、吃牛脑如人脑,喝这葡萄酒如喝敌酋血,岂不壮哉?”
本想勉强吃喝的酋长们看了眼尸山血海、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听他这么一说,差点把刚才吃的、喝的都吐了,哪里敢吃?
杨集见众人还是不吃,顿时心头火起,拍着几案的怒吼道:“来人啊,给他们一人一具尸体、一桶人血,谁他娘的敢不吃完、喝完,谁他娘的敢吐,灭其族。”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众人一听,哪敢不吃?连忙端起红如血的葡萄酒,把涌到嘴里的呕吐物,重新冲下肚子,然后苦着脸,一边忍着吐意,一边把满是鲜是鲜血的牛肉、牛脑等等食物慢慢咽下。
“这就对了嘛。”杨集笑容可掬的说道:“大隋王朝最喜欢听话的狗,狗肉朋友。”
“……”众酋长没办法,心头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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