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城本身是以军营、官署为主的大‘军营’,士兵家眷主要居住在南城一带,而普通老百姓则集中居住在南方的老城,所以这座坚城完全就是一个军事要塞。
早在大战来临之前,将士家眷已经把家财转移老城到老城的宅子,整个巨大的城池除了隋军士兵和助战的民夫、工匠以外,已经空无一人,甚至连战士食用的食物,也是百姓们每天从南城城外的临时“厨房”送来,所以城内除了空荡荡的建筑物,再也没有一样有价值的东西。
突厥士兵占领了北城城墙以后,一些人跑到城楼第一层,他们拼命的推动绞盘,把厚重的城门抬升上来,城外士兵见到久攻不下的城门终于被打开,顿时暴发出了惊涛骇浪一般的欢呼,精神抖擞的纷纷向城门汹涌而去,很快就把城内一条条沟通南北的大街小巷挤得满满当当。
被胜利激励得士气大振的突厥士兵,并不知道大同城南北两道城墙都是防御北方来犯之敌,隋军在北城失守以后,可以继续用之前的办法在南城坚守,而且形同瓮城的城池左右是高大山体,上面早已布置了投石车、滚木礌石等等守城之物,只要左右两面把这些东西往山下砸,整座城池都被摧毁干净。
可以说,大同城完全是一座专门用来对付突厥人的极其歹毒的城池,此城如此设计的原因,是因为突厥人多次从大同城方向入寇中原,给凉洲带来了一次次惨痛的灾难,建成至今,一直以为百姓们抵御了来犯的小股游骑。
此时城内挤满了数万名突厥士兵,他们高举盾牌,在远离南城城墙的空地上向城头射箭,但隋军有城墙可倚,他们半蹲在城上,用弩箭向下面还击,将敌军射杀得伤亡累累。
张须陀站在城楼上注视着源源不断涌入城中的突厥士兵,这帮不知死活的强盗,真以为进入城就可以抢特抢了,却不知这是一个巨大的死亡陷阱。
“张司马,烽火点燃了。”一名士兵指着西边的山势大喊道。
张须陀回头一看,只见一柱烽烟在山上腾空而起,这表示史万岁的大军已经到达二十多里内了,他目光又转向北城门,那里还有突厥不计其数的突厥士兵涌来,更有一些着急的士兵通过云梯车、井阑登城,然后朝南边狂奔。
而且布在北部山上的士兵还没有发出信号,显然后面还有不少突厥士兵,他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岂能现在就把杀招使出?
“我知道了。”张须陀淡淡的说道:“等敌军全部入城了再说。”
又过了一会儿,阴世师奔了上来,高声道:“张司马,杨善会和李靖内时让人在山上舞动旗帜,敌军已经全部入城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敌军尚未远离北城,耐心再等等片刻!”张须陀沉吟半晌,笑着说道:“如果现在就放火、放下滚木礌石,肯定还有许多人可以逃走,这于我们大隋利益不合。我们要是多杀一个人,突厥以后就少一名战士和牧民、我们就少一名敌人。反正这些强盗已经是锅里的肉了,咱们不着急。”
“喏。”阴世师也笑了起来。
……
阿史那合真也随后军涌入了城内,他本来还沉浸到攻克大同城的兴奋之中,可是当他看到城南还有一座和外城一样高、且是防御北方的城墙时,他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一般来说,隋朝城池的四面墙都是箭头朝外,只要攻城一面城墙,就可以以此为据点,向两边开杀,然而大同城的却打破了常规,南北两道城墙都修在陡峭的山势之中,抛开被挖得陡峭的山体不论,两城完全就是单独的存在,更可恶的是,两城竟然都是防御北方、箭头朝北,光溜溜的城墙无处攀登,要想夺下此城,只能继续向之前那样用人命去填。
“叶护,我们现在怎么办?打还是不打?”一名万夫长在他身边低声询问。
“打啊!当然要打了。”阿史那合真冷冷的说道:“大可汗方才让人告诉我,说阿史那步度那小子已经打了一场漂亮伏击战,昨天傍晚他在蒙摄和达便中埋伏的地方,用隋军的办法歼灭了染干三万前锋,如今全军上下士气大振,正与染干主力打得不可开交。”
“这是个好消息啊。”万夫长精神抖擞的说道:“大可汗如今怎么安排的?
“大可汗如今又派一万名拓揭之士、一万名铁勒兵过去帮忙,染干那叛徒此番应该沧为步度的功勋了。”阿史那合真望着前方高大的城楼,脸上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叹息道:“如果我们就此撤军,或是攻不下大同南城,大可汗怎么看我们?将士们怎么看我们?”
“这???”作为阿史那合真的心腹,这名万夫长自然知道会影响到“主上”的继承人的位置,若是叶护地位不保,继而也会影响到他们这些人的位置。
“不过此城虽然坚固,却也需要有人镇守才行。”阿史那合真说道:“从之前的战斗,即可看出隋军已经后劲不足了,只要我们继续一哄而上,他们有再多箭矢、再多投石车,也守不住城墙。”
万夫长点了点头,问道:“叶护,需要把云梯车、井阑车推进来吗?”
“那东西高大无比,根本进不了城。如果拆卸入城,重新组装,时间也来不及了。”
阿史那合真看了眼正隆隆推进城来的两座攻城车,这两个庞大的家伙高两丈、长四丈,外面覆盖了挡箭的木板和牛皮,整体如同两座移动的房子,而里面的木架上吊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