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你当真不放人?当真要与我为敌?”杨暕自认为先前那一番话,已经是在向杨集示弱了,但是杨集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得寸进尺、不依不饶。尤其是这句“阿孩,你想多了”,让本来就寒着脸的杨暕怒火万丈,恨得双眼仿佛都要喷出火来一般。
“你做了什么龌龊事?秦琼为何失手伤人?你自己心知肚明。想让我放人,门儿都没有。”杨集瞥了杨暕一眼,原本有些玩世不恭的神色突然一正,语气也是阴森森的冷厉:“我杨集是先帝册封的大隋卫王,我的职责和使命是保家卫国、专门惩治各种衣冠qín_shòu。你给我听好了,京官不敢管的事我管、京官不敢治的纨绔我治、京官不敢杀的罪犯我杀;一句话,京官管得了的我管、京官管不了的我更要管,够不够清楚?”
一瞬间,全场竟然变得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杨集语声中宛若实质一般的杀机,使所有人都感觉一阵心悸,令人大气都无法喘上一口。
不远处的一辆牛车之内,一名少女正痴痴的望着杨集,秀眸里的爱意浓郁得化不开。
她正是裴淑英。
裴淑英并没有依言回家,而是在杨集离开不久,就偷偷摸摸尾随而来,由于她的牛马速度慢了,当她到县衙附近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杨集一行人的踪影。就在她准备继续前进之时,却看到大队人马往这边疾奔而去,从服饰上看出豫章王府的人,她担心杨集吃亏,使派出婢女带着自己的名贴跑去卫王府帮杨集搬救兵,而自己则守在了附近。
她本来见杨暕这边人多势众,正为杨集感到担忧,不料杨集面对着杨暕,却说出了这么一番霸气侧露的话来。
她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心里对杨集的崇拜,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趋利避害是人之天性,她老爹更是个中翘楚,但是杨集却不玩这些虚的,靠的却是横扫千军、雄霸天下的气势,率领大隋桀骜不驯、骁勇善战的百战雄兵,杀得外敌闻风丧胆。
这才叫令人心服口服的霸气、实力!
裴淑英忍不住拿大兄裴宣机和杨集相比,裴宣机长得高大魁梧、气质温文尔雅、性格宽宏厚道,有名门公子的谦虚稳重,却没有地方豪强公子骄横狂妄,一直是裴家姐妹择偶参照者。
而杨集不仅比裴宣机长得好看,气质上更是截然相反,这种睥睨天下的野性对她来说,是一种难以招架的致命诱惑力。
更为重要的是杨集能疼人、能细心的为女人着想,这一点,从多次意外中总是先让自己避开、事后又不让自己抛头露面,即可看出。
此之种种,使她兵败如山倒、一溃千里,无可救药的沦陷在他的魔力之中。
裴淑英刚刚从“单相思”进化到“花痴期”,正是一个情窦初开、陷入爱河的小姑娘,她心上人的缺点在她眼中,也会变成优点,优点则会无限放大。杨集这番嚣张霸道的话,令她听得心花怒放:“文会兄长不只好看、会打仗、心怀正义,就连说话也这么气势如虹、这么与众不同!哪像阿兄,傻乎乎的。”
“好,很好,好得很。”另一边杨暕跳下马来,刻意做出一派冰冷走到杨集向前,浑身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森然气息,似乎就是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一般。
实则心中却是心乱如麻。
愤怒、恐惧、担忧、懊悔等等情绪在他心中翻腾。
杨暕想不到杨集为了几个贱民,竟然公然对抗自己、藐视自己,此时他虽然恨透了杨集,但更多的却是后悔和恐惧。
后悔自己不该不听乔令则的良言相劝;后悔自己在祖父孝服期间没有安安分分的当一个郡王,而是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后悔自己听信谗言,派人去抓那名民妇……杨集现在参与了进来,他会不会像上次那么禀明父亲?会不会把这件事捅出去,令全城百姓都知道他是一个穷凶极恶、无恶不作的贼?
不过他手中也有足以令杨集把柄,比自己抢妇人还要严重万分,若是捅了出去,杨集非死不可。
杨暕凑到杨集身边,阴森森的低声道:“看来卫王是不打算放人了,那也休怪我不不讲情面了。”
杨集晒然一笑:“阿孩前半句话甚合为叔之意,后半句就不怎么中听了。我们不管怎么争,毕竟都是一家人,自家人关起门来怎么争,没有关系。然则,我是大隋王朝的官员,自然不能因私废公。我处置贪官、坚持原则,是为国除蠹虫、为民除大害,怎么就牵连到私人感情了?”
“今天已经出了两条人命,有两个无辜的人死在了杀人凶手的手上。若是惹得阿耶不悦,可以说,都是你的坚持造成的。”杨暕冷冷的说道:“卫王,做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做官只是一时的事情,你可不要本末倒置,免得到最后官没得做,连人也做不成。”
“无辜?”杨集冷冷的说道:“那两人是受人牵制拖累是不假,但却不是什么无辜。如果他们真的无辜,又怎么只有他们被杀死?既然他们是局中人,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你当朝廷官员、京城世家权贵都像是窦庆这个没骨头的东西?”
杨暕冷笑道:“意思就是说,没得谈了?”
杨集颔首:“终于聪明了一回。”
叔侄两人就像是对簿公堂的讼师一般,目光如鹰,紧紧慑住对方,一开口就是火药味十足。
“哈哈,好一个为国为民的卫王!我杨暕佩服。”杨暕上前几步,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