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

宜水城中普通富户。

当家的并不是男人,而是吴寡妇,吴寡妇年轻守寡,带着唯一的儿子过日子。

府上雇佣了十几个丫鬟婆子,以及几名护卫。

按理说,寡妇当家是非多,还容易遇到吃绝户的亲戚,但是吴寡妇的家就当的好。

她相公孤身一人来到宜水,置办了好大一份家业,死后,也没甚么亲戚,吴夫人得了全部家产。

吴家铺子红红火火,吴家田地年年丰收,吴家越来越有钱,吴夫人的儿子名字叫吴德,也特别有出息,今年考中了秀才。

吴夫人按理说现在应该享福了,可是,她最近遇到了烦心事,请遍高人,也没解决。

今日,她又请了一位宜水县大名鼎鼎的阴阳先生过来看。

这夜。

吴德用完晚餐,窝进书房,旁边守着好些丫鬟,门外还有婆子壮汉值守,窗户墙壁上贴满了黄符,一盆黑狗血,静静放在门槛旁边。

阴阳先生拿着把桃木剑,护住心脏,一头幽魂静静漂浮在他身后,只是凡眼看不见。

“仙师,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吴德害怕床,犹豫了大半夜,也不敢上床睡觉。

他眼窝深陷,两眼乌青,气息飘忽,印堂发黑,乃大凶之兆。

那位仙风道骨的阴阳捋须一笑:“吴公子尽可放心入眠,老朽护你平安,今日定斩你梦中女鬼。”

吴德叹口气,强烈的困意袭来,他受不住,只得躺上床,不知不觉,吴德进入梦乡。

梦中,传来轻轻的声音,时远时近,吴德睁开眼睛,视线里出现一口水塘,雾气弥漫。

雾气中,女子的歌声呜呜咽咽,如怨如泣,吴德心里痒痒,梦中也不知道害怕。

情不自禁走到水塘边。

就见,一名红衣女子站在池塘中,衣裳头发水淋淋,一张苍白的脸上,红唇轻启。

宿昔不梳头

丝发披两肩

婉伸郎膝上

何处不可怜

女子的歌声凄美异常,眼睛直勾勾盯着吴德,吴德心碎了,恨不得立刻淌下水,使劲安抚女子。

女子停止了唱歌,笑了,嘴巴越扯越开,一直扯到耳后根,露出森森白牙。

吴德悚然一惊,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梦境醒啦,吴德大口大口喘气,浑身发抖。

“她来了,她离我又近了一点,就快上岸了,仙师,怎么办,怎么办?您不是说今夜必斩我梦中女鬼的吗,斩了吗?”

吴德抱着被子,期待的望着阴阳先生,却见这位阴阳先生面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良久……

叹气。

“公子,你的钱,老朽赚不了,这女鬼是来讨债的,她求到了城隍文书,你自求多福吧,告辞!”

每一位高人都是这样,信誓旦旦说能够解决女鬼,结果,结果全特娘逃了。

吴德快疯了。

每次睡觉必做梦,梦中总会出现那头女鬼,女鬼最开始在池塘中心,后来,慢慢的,越靠越近。

昨夜,吴德不仅看清了女鬼长相,连她身上的气味都闻到了,一股子水腥气。

吴德害怕,这么长时间,他几乎能不睡觉就不睡觉,干熬着。

可是,人总是需要睡眠,不睡会死;娘的,睡也会死。

梦中女鬼的歌声虽然好听,唱的也,看似无害。

但是,每次最后总要来一下子嘴巴裂开,露出森森白牙,傻子也能看出来,女鬼心怀恶意。

吴德疯了,他一把扑上去,吼道:“你们这些骗子,我有什么错?我需要还什么债?你告诉我,我要还什么债?”

“疯子,老朽怎知你要还什么债?这个应该问你自己,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告辞!”

阴阳先生狠狠一脚踢开吴德,抱着桃木剑,逃也是跑了。

吴德抱着被子绝望至极。

这位阴阳先生实力超绝,能通鬼神,能下阴间,在宜水县非常出名,素来镇魔司也礼让他三分。

“他都没办法,我该怎么办?”

“我不就名字难听一点吗?我这些年鸡都不敢杀一只,但行善事,莫问前程,我做错了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

吴德绝望问天。

“我儿啊!”

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吴夫人来了,她哭喊:“这些年,我吴家一直在做善事,欠谁的债了?”

吴夫人抚摸儿子消瘦的脸,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看来,只有请前日遇到的小哥过来。”吴夫人忽然想起了李君,她站起身来,腰背挺的笔直,面容再次威严。

……

清晨,李君起床。

使用青盐,柳枝条,开始漱口刷牙,身后许多偷窥的目光,其中以大姑娘小媳妇为主,让李君有点无语。

这些人惊叹李君居然用盐刷牙,好特别。

李君刷好牙,无语的走进了院里,偷窥的感觉才消失,早知今日,最开始他应该低调。

玄水准备好了早餐,腊肉拌饭,加上几个包子,李君刚准备开吃,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响动。

他又走了出去,视线里出现一辆豪华马车,一名黑衣汉子小心翼翼的与安大旺交谈。

自打李君打死了野人姥姥后,他在这附近一下子出名了,经常有人带着礼物寻上门,交友,拜师,切磋。

什么人都有,李君有点应付不暇,都准备搬家走人了。

安大旺见李君出来,急忙驱步上前:“小哥,吴夫人想请你上府上一聚,帮忙驱邪,事后必有重谢,马车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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