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安家老宅。

一名产妇躺在床上,疲惫而又幸福的看着怀里娃娃。

产妇很年轻,约十五岁,她刚刚生产,床垫上还带着血迹,婴儿闭着眼睛,小小的。

“娘子,辛苦了。”

一名少年端着碗蜂蜜水走进来,眼里满是内疚和心疼,他递过蜂蜜水,歉意道:“咱家穷,这是我从山里掏的野蜂蜜,娘子喝了好补充体力。”

“嗯嗯。”

年轻的产妇听话的接过蜂蜜水,刚准备喝,忽的,一道尖细声音传来,接着,一双大手夺过蜂蜜水。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现在已经够享福了,还有稻草垫,俺们当年生娃娃时候,大冬天,躺木板上生。”

李君仔细看长相。

是老安氏,长的很丑,扁平的身材,外八字腿,面相看着老实,眼中却有精光。

说话尖尖的。

“娘。”

少年犟嘴:“娘子和家里人闹翻了,才嫁给儿子,您,您对她好点,她家富,自小不愁吃喝,如今她没有娘家护着,咱们不能亏待了人家。”

“逆子。”

老安氏大骂一声,狠狠一巴掌扇在少年脸上:“逆子,你要是再敢顶嘴,俺就去县衙击鼓鸣冤,告你们不孝大罪,砍头。”

产妇抱着婴儿哭泣,少年低着头一言不发,眼角却流露出一丝倔强,拳头攥的紧紧。

此刻,又有一人进来了,看长相,是兮兮爷爷。

兮兮爷爷叫安在现,长相比老安氏还显老实,他闷头不说话,拿过蜂蜜水,直接扣在少年脑袋上。

“忤逆子,娶了媳妇忘了爹娘,生个丫头片子,还想吃好的?俺们安家几代单传,不生儿子不罢休。”

少年不言不语,任凭他爹娘打骂,骂他不成器,骂他生不了儿子,骂产妇不会下蛋,下了个丫头片子。

两人骂累了,打累了,才走。

产妇和少年抱头痛哭。

……

场景转换。

少年和产妇下地干活。

老安氏鬼鬼祟祟走进屋里,手里捏着一把细长铁钉,她抱起婴儿,叹息:“娃娃啊,莫要恨俺们,谁叫你是女娃娃呢!”

说完,老安氏捏着细铁钉,狠狠戳进婴儿稚嫩的身体里,她一共戳了三根细铁钉才住手。

婴儿哭的嘶声裂肺。

“老婆子,多戳几根,戳死。”

安在现闷闷道。

老安氏冷笑:“哪能一下子弄死?没瞧见逆子越来越不孝了,要是让他看出端倪,还不找俺们拼命?”

“况且,多磨磨丫头片子几天,让她多痛苦,下辈子便不敢投生俺们家了,再生就是儿子。”

“有理。”

两人偷偷摸摸走后。

少年和女人干完活回到家,喂孩子吃奶,孩子吃一口,哭一下。

夫妻二人看来看去,也没发现问题,直到老安氏端着一碗米汤。

“媳妇呐,你刚下完地,快躺着休息,娘来照顾娃娃,哎~肯定是你的奶没有养分,娃娃不吃。

娘专门熬了米油,特别有养分,来来来,娃娃吃。”

老安氏一口口喂着婴儿喝米汤,奇怪了,婴儿喝着喝着,居然安静的睡着了。

“娘。”

女人感激的看着老安氏。

老安氏慈祥笑笑:“咱们是一家人,娘想通了,生不生儿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和和睦睦过日子。”

“和睦好啊!”

安在现憨厚的抱起女婴,轻轻拍着:“俺们东家,金老爷,不也只有一女?呵呵,他有万贯家财都不急,俺们急什么?”

“女娃娃好哇!”

“女娃娃贴心小棉袄,呵呵!”

这天,安家简陋的屋子里,充满欢声笑语,女人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摇篮里的女婴睡的香甜。

场景继续转换。

安家的娃娃越长越大,却越来越不对劲,白天黑夜大部分时候都在睡,醒了就吃点米油。

然后继续睡。

绝不吃女人的奶,一吃奶,便哇哇的哭,女人内疚,她恨自己,肯定是自己的奶没有养分,娃娃才不吃。

米油再好,也不及奶啊!

终于有一天,娃娃无声无息死了,肚子涨得鼓鼓的,神色平静。

女人伤心欲绝,老安氏劝慰了好就,才抹着眼泪抱着娃娃尸体出了门,外头安在现等着她。

两人鬼鬼祟祟带着娃娃尸体,来到屋后面。

老安氏目露凶光:“可算弄死了丫头片子,曼陀罗花蕊真好使,丫头片子喝了天天睡,来,搭把手,俺砸开她脑袋。

吓唬吓唬,以后便不敢投生俺们家了,再生便是儿子。”

“呃,使劲砸,砸死小畜生。”

“小畜生,只配吃泥巴,撑死了,也不哭一声,天生贱种。”

李君眼睁睁看着他们砸碎女婴脑袋,偷偷摸摸埋在安家老宅地底下,安家人走路,便踏在尸骨上。

第二年。

女人又生了个娃娃,女婴。

老安氏一如既往的表演,弄死了女婴,时间一年年过去,……

女人一连生了十来个女婴,其中还有双胞胎,无一成活,女人越来越瘦弱,越来越沉默,年纪轻轻,头发白了。

她嫁人早,就算生了十来个,其实也还年轻。

这一年,大旱。

家里缺衣少吃,女人又生了一个女娃娃,还没取名字。

少年也长成了高大的汉子,比他爹高,模样周正。

性格也变了。

他终于开始怀疑自己的爹娘了,再不让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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