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暇一句话出口,众人先是脸色一沉,然后便交头接耳起来,人人脸上,皆是一抹不屑,但却是不敢太过表露出来。
张磊这帮人皆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啥场面没见过?啥危险没遇到过?这满身的刀疤剑伤,难道是自己没事某个地方发痒在自己身上划着好玩的?特么哪一道不是致命伤!?说我们怕死,你一个毛头小子也配么?有资格么?
有人心中对朱暇的话不以为然,甚至还当他是在放屁,不屑一闻,心道看你年纪轻轻一副小白脸相,身边还带着几个女人跟随就知道你是那种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我们选择跟随你,那是权益的、暂时的,但你特么还真是给你点染料你就开染坊了,既然用这种口气对我们说话?
所以,这群人都不服!
一片议论中,突然有人站出来说道:“小子,你说要我们自己相信能离开这里,嘿嘿,这是在讲励志故事么?或者是在哄小孩子?我一生哪种场面没遇到过?说句不客气的话,老子吃的盐比你小子吃的米都多!离开这里?嘿嘿,虽然我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但却也感受的到。”他眼中闪过一抹沉重:“我们,走不出去了!”
“不错!”又有人站出来说道:“虽然走不出去了,但我却不想在死之前被你一个毛头小子使唤,你自己说,你能出去么?哈哈哈……与其被你这样一个只会动嘴皮子的毛头小子使唤,我倒不如坐在这里等死!”
有人接道:“对!我纵横江湖三千载,哪种危险情况没遇到过?嘿嘿,我虽不妄自菲薄,但却也有自知之明。这个修为被封的地方,我们是走不出去了。”
“是啊是啊……”
“对对,修为都没有……还谈何出去!?”
“与其被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使唤,老子倒不如坐在这里安然而死!”
“……”
议论如潮,在此等情况下,这群汉子倒也突然看开了生死,虽然谁都不想死,但深知,在这种连修为都被封的地方求生也是徒劳之举而已,所以,他们不服朱暇也无可厚非,这就像是一群死刑犯在临死之前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孩子笑着说他能让他们活下去一般,谁信?
与其被一个小孩子戏耍使唤,倒不如痛痛快快的一死!
张磊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沉痛,这群人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几千年,他们的性格自己是全然清楚的。这帮汉子,虽然说起来具体也没什么不得了的地方,但却是极有血性!他们这辈子,就服自己一人!除自己之外,即便面前站的是尊上,他们也是宁死不低头!
要杀我折磨我可以,只要你有实力,但若是想要我服你,却是不可能!这便江湖男儿的血性。
但是张磊是个识大体的人,而且站在他一个当老大的立场来看,就算兄弟们什么都不惧了、不在乎了,但他却是不能让兄弟们死,有活的希望,那就要抓住,即便希望在田坎上很渺茫。
张磊转身面向十九个血性刚烈的汉子,洪声道:“不识实务、遇强失胆、轻易放弃,岂是男儿所为!?你们,太让磊爷失望了!唉!”他重重一叹,喝道:“记得你们以前常说天行健,男儿以自强不息!他么的什么自强不息!?什么男儿?我看你们就是些卵儿!鸡。儿!麻痹的你们告诉我你们就是这样自强不息的?遇到一点困难就怂。b了?你们就知道走不出去?你们晓得我们一定会死在这里?次奥!”这一刻的张磊,完全没有此前那种不着调的二货姿态,这一刻,他就是个精神领袖、是个大哥!
他不怕死,但他怕兄弟们死!
他徐徐转身,面向面无表情的朱暇,往前走了几步,在众人的注视下,“噗通”一声单膝跪下,重声道:“暇爷,这一刻,我张磊的命就是你的!所以……拜托了!”
“磊爷!”一闻此言,顿时后面众人一脸悲愤的上前,但却是被张磊喝止。
张磊半扭头,寒声道:“各位,若是你们还认我,那么就听我命令……”他沉重的一个深呼吸,眼中隐隐泛起血丝:“快拜见暇爷!”
“噗……噗……”顿时,一干十九个血性刚烈的汉子单膝跪地:“拜见暇爷!”
张磊转头面对朱暇,抬头望着他,揖手道:“拜托了,暇爷!”纵然他不服、他高傲,但为了那渺茫的一丝希望,他低头了。
朱暇别过头,莫名轻叹,淡淡的道:“你们都起来吧。”以朱暇的性格,就凭此前这群人那些话他便不会再予理会,对于一群站不到一起的人在意,老子是饭吃多了?不杀你们算是你们运气好,管你们留在这里是死是活!再者,能掉到绝灵之地,还是不是因为你们自作孽?
朱暇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在他们之前说出那些不服气的话后,他心中已然对这群人没了兴趣,是死是活,关我鸟事?但却是因为张磊这份对兄弟的感情,让他蓦然想起了自己那一帮兄弟……
为了兄弟们能走出去那一丝渺茫的希望,张磊,甘愿低下那高傲的头颅。
朱暇仰面感慨,或许某一天,我和我的兄弟们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到那时候,会不会做到像张磊这般……放弃自尊?
安静了少许,朱暇心中还是果断做下决定,开口说道:“我知道大家不服我,但相反你们也要知道……你们连屈于我身下的资格都没有,你们以为你们是谁?自认为自己很有血性就不得了么?”他轻蔑一笑,伸